散文简友广场故事

谁咬了我的脚

2021-09-24  本文已影响0人  咿布

敲定兼职工作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领到了人生第一笔薪水,兴高采烈。

晚风轻拂小乡村,斜阳撒余晖。梦里的我还是孩提时代的模样,拿着钱、哼着歌、哧溜哧溜踩着单车,不知忧愁为何物。

赶在天黑之前,去镇上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各买了一份礼物。奶奶是一盒针线、爷爷是一把锄头、外公是一顶帽子、外婆是一双棉袜,他们收到都很开心,笑眯了眼睛。

正当其乐融融之际,画风突变,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纷纷化为一缕白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紧接着,妖风四起、云腾雾绕,南天门出现在眼前。

只见凶神恶煞的二郎神拿着他的三尖两刃戟,大声呵斥:何方妖孽,竟敢擅闯天宫重地!吓得我直哆嗦,动弹不得,被虎视眈眈的哮天犬“咻”一下扑到在地。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我腾地坐起身,惊魂未定。肥子眼疾手快打开灯,发现茉茉正捂着右脚鬼哭狼嚎:“是谁在咬我的脚趾头!妈呀,疼……”我第一反应是摸出手机、打开相机,照照自己的嘴角有没有血迹。还好还好,应该不是我。

经过验伤、侦察,和集体推论,一致断定沫沫的脚八成是被老鼠咬了。三人成虎,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开始胡说八道,坚持刚才睁开眼,黑暗中的确有一只大老鼠,站在床头眼冒绿光、对着她的脚丫子垂涎欲滴。我们幸灾乐祸,这一定是只公鼠,又老又色,还有恋足癖。

“难道你是潘玉儿转世,它是咸丰帝投胎?也不对呀,咸丰帝喜欢三寸金莲,怎么可能看上你这双大脚。”我突发奇想。

“你给我滚,有没有同情心?!再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的脚和我一样丑、一样大,一样穿37码!”茉茉气急败坏。

“不好意思,我个头比你高啊。”我火上浇油、一秒反杀。

说归说、笑归笑,手上还是一刻不闲地给茉茉的臭脚丫消毒包扎,第二天一大早陪她到医院注射了疫苗。回到家,茉茉依然余怒未消,躺在沙发上一叠声抱怨:

“妈妈的,这个破房子,一点都不好!又破又小,蟑螂到处跑,这我都忍了!关键还有老鼠,有老鼠就算了,居然还咬人!”

说到激动处直跺脚,越跺越痛,越痛越骂,痛得越狠、骂得越凶,恶性循环,走火入魔,折腾了一上午。

“是谁说这里交通便利、家电齐全、性价比高,可遇不可求来着?“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见缝插针往她伤口上撒盐。

“不是我,是肥子!她眼光有问题,这里好个屁!破房子!烂房子!老鼠扎堆的臭房子……”

茉茉越想越气,盛怒之下叫来了房东,运用全部销售技巧,逻辑清晰、绘声绘色描述了一番被呲着白牙、冒着绿光的硕大老鼠咬伤脚趾的情景,要求他承担责任和主持正义。

房东大叔听完笑弯了腰,一面安抚她,一面表示租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被老鼠咬伤。表态无论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还是对奇闻异事的敬意,他都应该医药费全包,再找一家专业的灭鼠公司,将房子里的罪魁祸首们一举歼灭。反正他也不吃亏,就当付费听了个故事会。

两天后,目送灭鼠小分队提溜着两只奄奄一息的战利品下楼,大仇得报的茉小姐,才算平心静气,开始带伤上阵继续给我们做饭。但是以养伤为由,拒绝买菜和刷碗。

灭鼠行动成功的同一天,我翘首期盼的上班初体验终于到来了。在此之前,已经做过很多次激动人心地设想。

想象中的自己化着精致的妆容、擦着青春的口红、迈着魔鬼的步伐、露出天使的笑容,和每一个碰面的同事热情寒暄,如鱼得水地遨游在工作的海洋。哗啦啦,哗啦啦,就这样完成了从一名青涩大学生到成熟社会人的转变。

然而现实是,游手好闲太久,养成了睡懒觉的恶习,睁开眼就已经离迟到不远。我手忙脚乱,在“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的哀嚎中,和出师不利的挫败感里,胡乱收拾一下就要慌里慌张出门。

刚走出卧室,迎面撞上了从卫生间出来的肥子,她一把抓住我:“劳资欸,你是去上班还是去钓鱼,额头上为什么趴着两条毛毛虫?”说完自己哈哈大笑,笑得脸颊和身上的肉一抖一抖,活脱脱像西游记里的弥勒佛。

我恨不得咬死她,又实在没空和她计较,愤怒地擦掉画失败了的眉毛,暗自发誓有空就去把它们纹掉,抓紧时间夺门而出。(PS:现在化妆水平依然飘忽不定,化完时而像宋慧乔,时而像雷佳音。)

赶到培训机构总部时,依然迟到了十多分钟,好在那天入职的人多,并没有造成不良影响。接着流程化的填资料、做培训、领工牌,宣布各校区分配人员名单,然后各回各岗位,各找各校长。

到了目的地惊奇地发现,办公楼就在她们的租房和地铁站中央,以后上班近在咫尺,只需步行五分钟。不由得欢呼雀跃,简直想为寒冷的冬天离不开的被窝,和自己塞翁失马的好运气高歌一曲。

正所谓,去时陌上花似锦,今日楼头柳又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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