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和雪（四十九）

文刀从楼下买了豆浆和豆皮，俩人一边吃一边聊。林若莞说，我觉得你家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一般都是这时候会想起你前妻么？我觉得那应该不是种味道，而是种心情。文刀愣了一下，放下筷子思忖几秒说，大概是吧，或许那种味道只对我敏感吧。林若莞轻轻笑说，真不知道该说你无情还是长情呢，如果我昨天跟你说的你能听进去，就别想了，囿于过去不如往前迈一步。我印象里的文总一直是个工作上雷厉风行，心思缜密，杀伐果断的人，没想到生活里这么忧郁呢。文刀点点头说，实不相瞒，你昨天的一番话不谈当头棒喝吧，也算是醍醐灌顶。谢谢你。林若莞说，你还跟我这么客气？文刀笑笑不说话。林若莞咬着筷子，犹豫了很久突然说，离婚之后在谈过女朋友么？像你这么优秀的人追求者应该络绎不绝吧。文刀毫不避讳，说，谈过一个，办公室恋情，说起来，如果不是她的话，我们或许还不认识呢？林若菀好奇地问，此话怎讲？文刀说，她是WP的首席设计师，设计天赋在公司里无人能出其右，我们分手之后她就离开了，这才有机会和你们合作。林若莞小声说，咱们这缘分还得多谢她呢。发现文刀正盯着自己，她觉得这句话说得不太妥当，情急之下问了句，她是怎么样的人呢？怎么分手了？说完意识到这样的问题似乎太隐私了，林若莞又说，我这么多问题文总该不会讨厌我吧？文刀说，三十多岁还能交到朋友又怎么会讨厌呢？林若莞舒了口气点点头。文刀说，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磨合一段时间之后发现俩人不合适，就分开了，我还是不要耽误人家的好。林若莞说，如果不嫌弃，以后有什么可以跟我聊，我随时奉陪。文刀点点头继续吃东西。林若莞哼了一声说，我不是说客套话哦，你也太敷衍了。文刀笑着拿起盛着豆浆的碗说，没有敷衍你，我记住了。这碗豆浆代酒，赔个不是。说完咕嘟咕嘟喝了一大碗豆浆，林若莞又气又笑抽出几张纸递给他。文刀又说，其实在很久之前，我也有一个关系蛮好的朋友，是我前妻大学时候的闺蜜，啊对，也是昨天送我们回来的朋友的前女友，他们分开得早，三四年的样子，不过一直和我保持着联系，也常常像你这样安慰我。林若莞说，那她也应该喜欢你吧？文刀忽然听到一个让他大吃一惊的字眼“也”，他不敢多加揣测，想了想说，应该。。。没有吧，我觉得没有，朋友那么多年，如果有这种心思一定会告诉我的。其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林若莞若有所思地说，没想到你的私人关系这么复杂呢。要不然说缘分这东西很玄妙，不是昨天能在饭店遇到钟小姐，我们也聊不了这么深。

吃完饭，文刀开车送林若莞去公司上班，路上文刀有意无意地提起说，你应该也结婚了吧？眼光扫在林若莞的戒指上，林若莞说，结了。尽管文刀上次从冯天那里了解到一些林若莞婚姻的小道消息，但不知真假，又向林若莞确认了一次，昨晚夜不归宿真的不要紧么？车窗开着，林若莞一只手搭在车窗上，风吹乱一头秀发，双眼注视着后视镜漫不经心地说，不跟你说了没关系的，他现在还在蹲监狱呢。后视镜里的文刀表情局促，林若莞都看在眼里。文刀又问，没有小孩么？林若莞说，没有，虽然一直想要个小孩，可我不想有人生没人教。文刀不再说话，看得出来，林若莞并不想多聊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