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

2016-10-02  本文已影响0人  德鹏
摸鱼

      初秋的夜晚已感微凉,没有了炎夏电扇发出嗡嗡的声音,知了的叫声也渐渐的淡到了耳后;反倒是多了些许蛙鸣,几嘴蟋蟀叫,两者像是在对飚,但也像是在拌嘴,或是在比一场耐力赛,好是热闹,一刻也闲不得。此时的田间路边七八台拖拉机的隆隆声盖过了一切,同时作业抽水浇地,将周边但凡有水的河塘,都被抽的漏出了真容素颜,蛙和蟋蟀应该是在结盟抗议,在谴责这种行为,但它们的声音被淹没,只有隆隆声。

        灯火通明的路面两侧都是鼓胀的水袋,里面发出水流动的声音,水袋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源源不断的输送着这些“血液”,被注入到田地间地头,给叫做大地的这位巨人再次焕发出无限的生机活力。农民们给它梳理着,盘弄着,生怕有一点怠慢。静静的周旁,除了从远处传来拖拉机的勤劳的声音,水从水袋口流出的哗哗声,再也听不见其他任何的扰动,月光被温柔的泼撒在水面上微光粼粼,像是被铺上了一层薄冰,河水不再迎风起浪。

      次晨天微亮,便有专人带着装备提前来到了河边,准备要大捞一场,在这一天,大家都各显其能。吃过早饭的人们也陆续赶来,来赴自然馈赠的一场盛宴。他们手里有提着桶的,拿着盆的,甚至还抱着篮子来装鱼的。更有人大步跑到河塘边利索的将裤子捋到大腿上,袖子撸到肩膀上,鞋甩到岸上,急忙的进入浅水中,弯腰伸手去摸鱼,动作一气呵成。岸边的家人朋友在七嘴八舌指挥着,站在岸边的人也已经有跃跃欲试的了,小孩子更是欢腾,大声的叫着。再大些的孩子已经进到水里摸起来了,有的两两合作,拿着一块儿家里不用的窗纱,你一头儿,我一头儿的在水里兜鱼,至于捉到的鱼怎么分,要看两个孩子的肚量了。水位的下降使得藏在水里捉鱼的迷糊阵露了出来,长长的像一条空心水龙,一般只要是游进去东西,便游不出来,鱼,泥鳅,青蛙,水蟑螂,竹节虫,甚至是水蛇,这些都有可能捉到。

   河塘里不大一会工夫便趟进去了二三十人,也许更多。光膀子的人身上溅的都是撒鱼网的人甩出的淤泥点子,称为斑泥人应为恰当。撒网人一般没有摸鱼的人捕的多,因为水草长的太盛,树枝太多,杂物太多,将渔网撑浮在了水面上,渔网难以下沉,捕到的自然也就少了,树枝将网刮破的有之,撒网人有急了的就直接弃网入水了。在水里大家每一步都会非常谨慎小心,不小心的话便会踩到往年扔进水里的玻璃渣子划破脚,提前告别离席;也会防范水蛭的偷袭,水蛭这种生物是属嗜血如命,在身上吸血时,没有任何的疼痛感,会让你带有一点的恐惧感,后知这是一种药材,而且很名贵。有时脚踩进淤泥里,反而会踩到泥鳅,这一脚会有明显的肉感,有经验的人会牢牢揪着泥鳅的脖子,从脚底下抽出来,放进桶里。也有的人专门在裸露的淤泥表面上寻找小洞,有的话,可能是泥鳅拱来呼吸用的,用两只手将洞口周围的淤泥捧起来,泥鳅有可能就捕到。鱼的藏身处也就只有在人们走过淤泥的脚印里,一个脚印里可能藏着一只或两只,在静等着一双可以改变它们命运的双手。

     人们每向前移动一步都会拉着鱼桶向前挪动一点,一直重复着,等到腰疼了,腿麻了,休息一会再继续,这样的场景一直会持续到吃晌午饭,吃饭有的也是家里人来到岸边,叫唤着该吃饭了,不然不会出来。从河塘走出来的每个人都被另赠了一双黑长袜和一对黑长袖,脸上也被自己涂抹上了一块块的黑色,像是进行了一场化妆舞会。就算是回家用香皂洗去,淤泥的味道也会在身上停留段时间。

     自从离开家乡再也没有下水摸过鱼,泥鳅用盐水腌的吐泡泡,鱼炖好时,掀开锅飘出的那股香喷喷的热气是什么样的,在心里久久不能忘怀,挺念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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