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是第三者吗
01.
马上就要30岁了,可我还是喜欢看童话故事,最喜欢的就是《白雪公主》——恶毒的后母被打败了,白马王子救了公主,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心情低落时,我就会看上几本童话书,似乎只有在童话世界里才能找到快乐。
我5岁时,常吵架的爸妈离婚了。一年后,家里多了个女人——我的后妈。后妈总对我呼来喝去的,有了弟弟后,爸爸也开始讨厌我。
那时我就常做同一个梦,梦见自己就是白雪公主,遇到了白马王子!
终于,我逃出了让我窒息的家,19岁考上了大学,来到长春。
我的上铺灵灵是我在大学里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一个。我们一起打开水,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上晚自习。
大二下学期,灵灵网恋了,男孩叫博伟,比我们高一届,在长春另一所高校上学。
灵灵什么都不瞒我,连第一次和博伟约会都带着我。
博伟身材魁梧,看上去挺有气势的。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的心轻轻颤了一下,脑子里莫名地冒出了白雪公主的故事。
但很快,我就从灵灵那娇羞的眼神里清醒过来:他是灵灵的男友!
灵灵恋爱了,但承诺不会“重色轻友”,怕我孤单,多次约会都带上我。我也从不拒绝,甘愿当超级“电灯泡”。
只是,我梦里的“白马王子”影像也越来越清晰。
02.
灵灵是独生女,在家特别受宠,有时会任性、无理取闹。
一次,她和博伟约好10点在校门口见面,因堵车博伟晚到了10分钟,她就不依不饶,斥责博伟不重视她、不爱她。
每次生气,灵灵张口就说“分手”,博伟一再忍让。作为旁观者,有时我都忍不住想替博伟说几句公道话,可终究没开口。
因为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因为灵灵是我的好友?抑或是因为……
我们还没毕业,博伟已经工作了,灵灵也在家人帮助下联系好了工作,我则在考研的复习资料中埋头苦读。
突然有一天,灵灵回宿舍哭得泪人似的,原来又是因为小事,灵灵使小性儿闹着要“分手”,没想到这次博伟竟然不再忍让:“分就分!”灵灵一下子崩溃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不是真的想和他分手啊!楣楣,帮帮我好吗?”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我也很难过。灵灵虽然任性,但她确实是真爱博伟的。
在她一再保证“改掉任性的脾气”后,我同意试着再去做和事佬。
在我的劝说下,博伟犹豫着回到了灵灵的身边。之后,灵灵更加依赖我了。
03.
本科毕业后,我留在学校继续读研。灵灵跟博伟吵吵闹闹了两年,还堕过一次胎。2005年,他们在家人催促下,准备年底结婚。
谁知婚礼前夕,他俩又大吵了一架,照旧得我出面说和。我约博伟到学校附近的咖啡厅。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真不知说什么好——能说的都说过多少遍了。
就在我愣神时,博伟突然抓住我的手说:“如果灵灵跟你一样,该多好!”
我吓了一跳,心“怦”地一下,犹如琴弦绷断,清晰而决绝。
我差不多是逃回了家,久久不能平静。我发现,早在看博伟第一眼时,我就喜欢上他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谈恋爱,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只是因为有灵灵,我从没深想过,或者说一直在压抑自己。
从那以后,博伟想方设法跟我联系,不停地打我手机。我挂断,他再打,不屈不挠。
我忍不住按下接听键,他的声音传来:“楣楣,能给我个机会吗?我是真的喜欢你!”
“不行,太晚了,你就要结婚了,我们不能伤害灵灵!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博伟叹了口气:“我也不想伤害她,才撑到现在。可我错了,我爱的是你!这样勉强,我和她结婚后也不会幸福……”
我无法再听下去,挂断了电话,真怕再多听一句就会心软,做出伤害灵灵的事。
可感情的洪水一旦决了堤,就再难控制,我还是和博伟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感情,抗拒不了博伟的爱。
在我的一再恳求下,博伟还是和灵灵结婚了。从灵灵手中接过喜帖那一刻,我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婚礼那天,灵灵一再坚持让我做伴娘。她说,我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她和博伟能有今天,我功不可没!听了这话,我羞愧难当。
他们结婚后,博伟给我打过几次电话,但我不敢接。可躲来躲去,最终我躲不过自己的心魔,忍不住又见了他。
有了开头,后来的见面也就顺其自然了。每次和他在一起,我都格外开心,仿佛忘记了一切;可是每次他一离开,道德、友情、孤独、自责就席卷而来。
我一次次地对自己说: 再不能这样了!可一接到博伟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理防线就垮了!我在矛盾和自责中,在爱的泥沼里越陷越深。
04.
敏感的灵灵很快就有所察觉。一次她约我吃饭,沮丧地说,博伟变了,不在意她了,她觉得他有了外心。我吓了一跳: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灵灵说,博伟总说特别忙,要加班。有一次她打电话到博伟的公司,同事却说他早就下班了。
博伟以前再跟她吵,她都能感觉到他的爱,但现在他不吵架了,不开心的话转身就走——种种迹象表明,博伟有问题!
她的分析令我心惊肉跳,恰恰在这时候,博伟给我打来电话,我装作是学校的电话,敷衍两句挂了。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我作出了决定——离开长春。
有我在,他们就不会幸福!我离开,他们可能会过得一点吧。硕士毕业了,有两家公司等我选择,长春那家的条件好一些,兰州那家的待遇稍差一点。
我谁都没有告诉,独自拖着行李踏上列车,去了遥远的兰州。那里风沙特别大,起初我水土不服,病倒了。
在医院输液时,我几次想给博伟和灵灵打电话,两个号码在手机里输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我也没有按下拨出键——既然选择了退出,就彻彻底底忘了他们吧。
我拼命地工作,拼命地要忘掉他们,但越想忘就越忘不了。
这些年,我也相过亲,也努力尝试着去接触爱情,但我就像一个被挑断了手筋脚筋的练武之人,一下子“武功尽废”,不会爱了。
去年10月,兰州的公司要拓展北方市场,把我派回了长春。快5个月了,我始终没和博伟、灵灵联系。我不想打扰他们,希望他们生活得幸福。
但前几天,我碰到一个大学同学,她告诉我灵灵离婚了。我的头一下子晕了。怎么会呢!
那一整天我都精神恍惚。他们的离婚和我有关吗?我可以重新追求那份幸福吗?
说真的,我还是爱着博伟的,也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可一想到灵灵,这个念头又动摇起来,我真的害怕因为我而让她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