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集

记忆的味道 |桑葚

2016-07-28  本文已影响23人  干锅鱼

记忆的味道 |桑葚

文/干锅鱼

wechat/ganguoyuer

从办公室走出来,过了十字路口没多远的公交站,有个中年男子推着一个板车,上面有三个藤条编的筐,其中有一个筐装着最后的一点紫黑紫黑的桑葚。于是我停下来,买下了最后的这一点。

恍然,原来又到了吃桑葚的节气了。走在路上我就忍不住拿手指头捏起几枚吃了起来,刹那间,一整天的疲惫都随着甜润的汁水晕开了,嘴角微微翘起来,这微妙的变化估计也就只有自己能感觉到吧。

记忆中的桑树有三片,大抵是在同一个时期的,隐约还记得那个时候整个烟威地区大力推广养蚕事业,于是成片成片的桑树“拔地而起”,那个时候的孩子,估计都有摘桑叶喂蚕的经历吧。

印象里最大的那一片就在村子的西头,我们家拥有其中将近两亩的样子。那个时候对于面积没有什么概念,只是觉得太特么大了,一望无际的赶脚。每天的大清早,被妈妈从被窝里拉起来,去摘那些还带着露水的桑叶,露水在叶子上聚集,最后滑落,有时候会滴到我的后脖梗子里,一激灵,还没睡醒的觉就在这时候全醒了。

蹲在桑树下面,仰着头,能看到好多或青或红或紫的桑葚,但并不是特别多,所以发现其中一枚紫色就会很开心,伸手过去轻轻的摘下来,务必要轻轻的,多半紫色的都已经熟透了,太用力就会尽数碎在满手。捧在手里,带着露水的晶莹,一个漂亮的抛物线,落进嘴里,露水的味道混着桑葚特有的清香,比所有的早饭都要美味。

记忆里的第二片桑树,长在一个陡峭的土坡最顶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年月,那里就一直长着这么一棵奇怪的桑树,叶子跟家里的桑树并不一样,要小很多,并且颜色也要深一些,但结的桑葚却要比我见过的任何一棵桑树都要大都要甜。

于是,每年的春天,我总是会跟小伙伴们约着去看看这棵桑树,站在土坡下面,仰着头,夕阳下,紫红色的桑葚在桑叶里若隐若现,似乎在向我们挑衅,嘿,小子,你摘不到的。小伙伴们把书包往旁边一扔,三下五除二就上了肩膀,拽着裸露的树根,一个翻身就上了坡顶。剩下的就是爬树了,这就不在话下咯。

哪怕是在最树梢的那一枚,都能被我们完整的摘下,一枚一枚,最大的有将近3厘米,捧在手里,都舍不得吃。那些半紫的,我们是一定不会摘的,必定要等到它成熟了才会再来,在它熟的最恰到好处的时候摘下来品尝,那才是最美好的体验。

这棵树一直到我上了初中都还在土坡上屹立着,后来就不见了,不知道是变成了谁家的柴火了吧。甚至曾经的土坡也都被推平了。

树没了,坡平了,但记忆却是这么深刻。

第三片桑树在中学大门的西边,低矮的,当真是一大片,估计有两个操场那么大吧。那个时候双休日的规定还没有实行,还是刚刚改成了休息一天半,周六上午的课结束之后,我们的周末就开始了。收拾好书包,骑着自行车,冲到桑树边上,一定要占领最优质的那一片。

有了坡顶的那棵大树的经验,一定要找叶子最小,颜色最深的那种树,结出来的桑葚必定是最大最紫的,肯定没跑。没有经验的菜瓜,一定奔着叶子最嫩绿的去了,其实那种桑树是为了摘桑叶的,果子一定是最小的,并且青红色,极酸。

我总是能占领有利地形,不仅吃个半饱,还能再摘上一大兜,从树丛里钻出来,收货颇丰,从我手上、嘴巴上的颜色就能看得出来了,当然,我妈还能从我校服的染色上辨别出来,看着她愠怒的表情,咧开紫色的嘴巴,冲她做个鬼脸,便去洗桑葚了。

不一会儿,一大盘紫红紫红的桑葚就被我端到姥姥面前,她老人家那个时候已经将近80岁了,牙剩下的没几颗了,所以我总会帮她选熟的最透的,只需要抿几下,就能尝到甜美的味道。

姥姥耳背,基本听不到我在冲她说什么,只是很开心的冲我笑,被桑葚染红的牙龈很有喜感,我也总是跟着被逗乐。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所谓孝道的含义,只是觉得她开心,我便去做了。而真当明了事理,却发现,子欲孝而亲不在了。

现在家里已经不在养蚕了,大片大片的桑树也都不复存在了。再想回味一下桑葚的味道,也只能去菜市场买来尝尝了。味道还在,却只存留在记忆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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