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棵白果树

一

那是一棵

在双溪桥的斜对面，

在酉水河的南岸边，

生长了八百多年的白果树！

或许是飞鸟衔落下的一颗种子发了芽，

或许是生于斯长于斯的某先人

随手埋植的一棵树苗扎了根一一

从此以后，

无论蒙受多少风霜雨雪，

无论历经多少阴晴圆缺，

它一立就是八百年！

二

在八百年的风雨里，

它由瘦弱到枝繁叶茂；

在八百多年的阴晴里，

它由矮小到树身十围立地顶天！

它看酉水潮起潮落，

它看村庄人来人往，

它听风吟树梢日日夜夜，

它看季节轮回叶落枝秃叶生枝浓一年年！

三

那是一棵

被风吹折了主干，

饱受苦难的白果古树！

或许是数百年的光阴已经朽蚀了主干，

或许是数不清的风雨雷电

造成了它的创伤无尽难言；

在距今四十多年的某一天，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降临，

挺立了七八百年的白果树齐腰折断，

折断的树身倒向酉水河边！

那时的它就像衰老的英雄，

饮恨于时光的利刃充满了无奈！

四

那是一棵

虽受灾难

却又顽强不屈坚持活着的白果树！

你看

那曾经的树心虽已朽腐；

你看

那断裂枯死的干躯还能看到残存一一

但在那残存的巨大的树身外壳里，

如今却生长出了无数的新枝一一

它们承了春风的吹拂，

它们受了春雨的滋养：

它们如今又新绿再吐，

叶茂枝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