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萤灯文明

　　7小时后，蓝星附近。飞船进入了蓝星的引力范围内，翻涌地大气散逸层气流笼罩包裹着整个星球，飞船正匀速穿过这片区域，彭：“教授，以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班：“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可，万一真正疯的不是他，而是这个世界呢？”彭：“这么说…”小班突然打断他的话说道：“等等！你看那是什么？”此时飞船刚好穿过了蓝星的大气对流层，原本什么也看不到的整片白雾茫茫的蓝星表层，视野豁然开朗，彭蒿急忙将飞船悬停在了这片空域，原来此时，在距飞船不到200米的前下方空域，竟然！浮现出了他们先前在地球上看到的那次异常海市蜃楼气象景观，且其中出现的幻象竟也一模一样，他们二人再纵观整个星球表面，发现其与地球的表象、环境是如此的惊人相似，换句话说，这里竟就是他们远航近10.6亿多公里，历时长达一年时间的出发起点——地球，“这不可能。”彭蒿在目瞪口呆，惊愕诧异之余小声说道。

　　飞船似一只迷路的蜻蜓，悬停在这万丈高空，与这似曾相见过的异常蜃景，面面相觑，那阵似曾听过，又仿佛从未听到过的声音，那阵既熟悉又陌生的狂嗥咆哮在此刻又渐渐响起：“…牤！…惘…”…

　　彭：“搜寻探测器磁信号确认着陆点。”语：“已确定。”彭：“副引擎启动。”班：“主推器启动。”飞船沿海市蜃楼景观背面，滑行而过，而语音系统此时却是响道：“即将着陆行星，蓝星，请做好准备，遵循宇宙航行公约，切勿与其智慧生命过多接触。”飞船至末端冲破蜃景，俯冲而下。熟悉的山川地貌愈发清晰，溢满眼眶，或许这里就是地球。他们将飞船着陆在一座中型死火山的山顶一处，着陆点的地势略为平坦，处在死火山的火山口坑沿处。经年累月的降雨导致火山口变为了一个面积约为7.9平方公里的椭圆形湖泊。

　　彭蒿并没有摘掉头盔，他与小班，二人下到了舱外，四处环视着，小班在距地面20公分处悬浮行进游走着，他的一只臂节衔着一个平板电脑大小的磁信号探测仪，正四处扫描搜寻着。彭蒿走到湖泊边蹲下身来，手拿着一个玻璃瓶装置正采集着水源实验样本，随后他缓缓起身，望着湖中心的水面，看得出奇，那湖中央处之上的水面正有一只丹顶鹤，似乎是单腿屹立在湖面中心，那片水域之下应该是有礁石耸立，支撑着它，它一动不动，它的眼球是荧绿色的，眼周是一圈渗人的荧蓝色，惊悚无比，湖面异常平静，小班来到了彭蒿的身后：“这是…？”“或是由基因突变造成的结果。”彭蒿转身将水源样本递给了他说道。班：“想不到我们走了这么久，实则是在绕地球飞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起点。”彭：“我不相信我们远渡宇海，亿辛万苦要找的，到头来却就是我们自己，数据不会有误，秧机到底去哪了？”

　　班：“追踪仪也只是显示这里有探测器活动过的磁信号，除非是…”“嗖！…”突然！这时从他们后方的山脊处，一架不明飞行物疾速奔来，而后从他们头顶上方，呼啸而过。“快！快！”彭蒿急忙招呼着小班登上飞船，“主推器启动！”“噗！…”飞船收起着陆架向地面喷出四道猛烈的气流柱后，升空向湖对岸乘势追去，“咻！…”那不明飞行物速度惊人，分秒便消失在湖泊对岸的山峰处，山神庙飞船在湖面卷起阵阵线形激浪，贯穿水面，而那只丹顶鹤自始至终都孤屹湖中，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飞船追到对岸山脊背处，减速了一下，那飞行器速度太快，早已消失不见，“是探测器没错，在那！”小班看着信号探测仪上的数据与雷达指示图说道。

　　死火山山下，是一片地势较为平坦开阔的田野，水稻成熟，正值秋收时节，有一行7人的农民正在此处挥洒着汗水，几人俯腰挥舞着镰刀，一两人紧握着稻捆，抡起双臂，正一下下地将稻捆猛甩至席棚半围着的“打斗”（脱离稻粒的农具）坎沿处，这亩稻田的田埂边，还有一位“忠诚的守望者”——稻草人，主人将它“捯饬”得栩栩如生，且此时有一只蜻蜓屹立在它张开着的双臂一处。与此同时，彭蒿二人驾驶着飞船自山脊处汹涌而下，来势迅猛，秋收的农民们发现了异常，陡然受惊，全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怔怔地望着这艘对他们而言不知道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不明飞行物体，贴着他们的头皮上方，像一阵落山风般，呼啸而过，“嗖！…”那只蜻蜓也被惊得飞离了稻草人的手臂处，在飞船与地面的一切擦肩之际，彭蒿恍然醒悟，回想起自己先前在地球的经历，心想：“此时发生的种种，不就是自己当初在山林迷路之时，在车内收音机听到的那则新闻的场景重现吗？怎么回事？我竟就是那场或者说此时的这场事件的组成部分，主要参与者…”他细思极恐，飞船在飞离了这片区域后，进入了一段蜿蜒，狭窄至极的山谷之中，二人操纵着飞船艰难穿行，两分钟后，自山谷中冲出，正缓缓向前航行。

　　这里也是有几亩稻田的较开阔地势，在靠前端的一丘稻田的段埂之处，似乎是一条河流的源头，另一边则望不到尽头，绵延不绝，河面宽约7米，此时正有一名50多岁的渔翁，戴着草帽，架着小型渔船，荡漾在这异常平静的水面之上，他蜷卧船尾处，控制着渔船平稳航行，并没有察觉到丝毫异常，这时河流源头处的水面下，一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早已蛰伏在此，它似幽冥般悄悄地向前匀速潜游，悠然自渔船下方驶过，水面却异常平静，没有一丝波动，若从高空俯视，这就像是一头深湖水怪，自这一叶扁舟的水面下，静静游过，渗人至极！细思极恐。渔翁没有发现它，仍若无其事地操纵着渔船。

　　与此同时，小班的探测仪上表示磁信号的图灯，不断闪现，彭：“在那！”二人驾驶着飞船乘势追去，水面下的东西也在此时逐渐加速，在飞船快追上时，突然跃出水面，“噗！…”班：“不是秧机，是墓鱼探测器！”跃出水面后，墓鱼在距水面2米高的地方，贴着河流向前急速飞行，飞船紧随其后，墓鱼下方的水面被气流激起一道长长的激浪，连绵不绝，彭：“你来控制飞船，我去手动对接。”说完他向着手动对接装置匆忙穿行而去，班：“这么快的速度，尝试手动对接是不可能的！”彭蒿开始拨动机关：“听过《龟兔赛跑》的故事吗？取胜的关键可不只是快！”

　　班：“好吧，主推器启动！与墓鱼实现同步速度。”语：“已启动程序。”“噗！…”飞船与墓鱼的距离逐渐缩短，“咻！…”两架飞行器在水面上疾速飞驰，河道两岸的植被，被猛烈的气流喷得接连倒伏，水面被卷起的激浪也丝毫未减，终于，飞船追到了墓鱼的上方，班：“并轨航行。”两架飞行器实现了同步速度，并轨平行着向前疾驰，墓鱼顶部的对接口也自动开启起来，彭：“小班，向右2节。”他拨动机关，开始尝试对接，小班在驾驶舱内艰难地微调着操纵杆，彭：“向左1度，快！”“咻！…”彭：“好！就现在，向下1度，开始对接。”……语：“接近吻合。”彭：“小班，快！”小班此时已因飞船过快的速度，身体连同座椅都向后倒斜着，舱内的警报也“吱！吱！”地响个不停，终于，在并轨航行了一段距离后，语：“状态已吻合。”彭：“对接口锁定。”语：“对接成功。”班：“推出现轨道。”“噗！…”飞船衔接着墓鱼探测器飞离了河道。彭蒿二人完成了一次旷世之举，似马踏飞燕般的奇迹对接，这难度不亚于两个平行世界的碰撞，由于过快的速度，这两股强大的势能，迫使他们在几秒钟之内便冲出了蓝星的大气层，而后才逐渐减速…

　　（文中诗）除非点亮自己，否则周围一片漆黑…——萤灯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