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罗布泊(一)
暑假降临的一天夜晚,我收起本学期的教案,再简单浏览了下学期的新教本,想到前几天阅卷时还迫不及待地盼着赶紧结束一切,能好好睡几天懒觉,可这一天果真到来时,不仅激动地比往日醒来更早,更是计划着提前把课要备了。瞥见刚从考试中解脱出来的儿子怏怏地从书包里掏出几大本暑假作业狠狠扔在桌子上的声音,我就能猜出他此刻的心情。假期作业老师从来不批改不订正,只检查上面有没有落字的形式主义令儿子很不开心与无奈。
突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冒出一个想法“儿子,我们是不是需要出去旅行一下儿,去一个不远的地方看看?”儿子把目光转向我,眼神里明显带着好奇与期待问:“去哪里?”
“就去南疆吧!我们还不知道南疆的模样呢!去库尔勒吧!”
儿子顿时精神一振,一扫之前阴霾,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哪天出发?”
“明天!坐最早的一列火车。”
“好,我现在就定火车票。”
“别忘了,我们顺便把旅馆也预订上。去四天够了吧!时间不够再延!”
就这几句话,开启了我们的南疆库尔勒之旅。坐在空调列车的卧铺上,我与儿子的心情一样激动,昨晚我们把随身行李减到最少,但遮阳伞、墨镜、防晒霜、防晒衣、水杯以及几粒预防坏肚子的药片还是不可缺少的。
到达库尔勒市车站后,八月头顶的烈阳与干热的空气把我们逼迫着不得不躲在一颗站外的小树下。新疆有个特点,不论怎么热,只要能躲在避开直射阳光的遮挡物下,便立刻舒服起来,起码,它可以减缓你的焦虑感。网约车算守信,不一会就来了,我们直接朝预订的旅馆奔去。
美丽的库尔勒市各位看官,请注意了,这时候的我们正走进中国面积最大的地级行政区,占新疆总面积四分之一的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简称“巴州”,库尔勒市就是巴州的州府。这个自治州的面积有47.15万平方公里,相当于苏浙闽赣四省的面积之和。有蒙、维、汉、回等46个民族,人口不到129万。
拥有全国三大气田之一的塔里木天然气田就在此州。巴州面积辽阔,地貌复杂,有天山山脉、塔里木盆地与昆仑山、阿尔金山等三个地貌区,境内有高山、盆地、河流、湖泊、戈壁、沙漠和平原绿洲。
这里有著名的巴音布鲁克草原、博斯腾湖、楼兰古城、罗布泊、塔里木胡杨林公园等,而我与儿子早在列车上就选好了两个去处,罗布泊与博斯腾湖。
充满着神秘色彩的罗布泊罗布泊位于巴州若羌县境内,曾经草木旺盛的湖泊孕育了公元176年前的楼兰古国,而今天的罗布泊早已干涸成一片沙漠,它成了一块死亡与神秘之地,因轮廓像一只耳朵而被称为“地球之耳”,它是中国十大禁地之一。
我对罗布泊地名耳熟源于中国上个世纪的两个人。一个是科学家彭加木,另一个则是著名的探险家余纯顺。
1980年6月17日,身患癌症的彭加木率领的考察团在罗布泊深处安营扎寨,他们需要自救,因为缺水、缺油使下来的考察无法继续下去。据说,彭加木一行早在进入罗布泊前跟当地驻军打过招呼,如遇到危险可与驻军随时联系,可再周密的安排依然出了事。
这期间大家发生了争执,其他队员认为周围无水井,建议请求支援。而彭加木认为军方飞机投送一次资源太过奢侈浪费,仍建议大家分头寻找水源。上午10点,彭加木在车里留下一张纸条“我向东去找水井”,于是一人独自走进茫茫大漠中。至此,他彻底失踪了。
彭加木纸条上的16日被改写为17日彭加木的失踪,引起了中央政府的高度重视,彭加木是个涉猎领域非常广泛的科学家,失踪无疑时丢了一块宝贵财富。于是从6月20号—12月20号半年时间,国家派出飞机、军队、警犬,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进行四次大型地毯式搜索,终一无所获。
有关彭加木失踪的去向也有了很多版本,有被外星人接走版,有他叛逃苏联泄密说,还有迷路渴死说等。“彭加木罗布泊失踪事件”被称为建国以来最大的未解之谜。后来彭加木被追认为烈士。
后来,我看到过一个叫朱明川的法医通过他在北京学习时结识的老法医死后留下的资料密码揭开了彭加木失踪之谜。内容来源于老法医加密的一份档案,他说自己曾检验过一具干尸,通过DNA比对后发现是失踪多年的彭加木,可他身上却出现了不同寻常的尸腊。
进而,他通过细致检查发现彭加木被暴力致死,他身上的四十多处钝器伤就是证据。而且他纸条上的日期被人为修改,其实,他提前一天就死了。是谁杀了他?显而易见,后来被秘密调查的与他一起去的还活着的10位科考队员隐瞒了真相,凶手就在其中……我也不知道作者写这篇文到底是真的为了揭露真相,还是在创作悬疑小说。果真如此的话,彭加木失踪案又将改写成彭加木之死案了。
我再次听到与罗布泊有关的第二个人就是余纯顺了。说起余纯顺,我是亲眼见过他的,记得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余纯顺是个非常出名的人物,电视里以及书包杂志基本都能看到他的报道。在我的记忆里,他的络腮胡与那件经常出现在镜头里的卡其色多兜马甲对我尤其深刻,那就是他的标配。
记得1996年5月底,一个华灯初上的夜里,吃完饭的我正在阿勒泰市的彩虹桥东头街道一侧溜达散步,路过彩虹桥的我自然把欣赏的目光投入到那各色闪烁的彩灯里。这时,从彩虹桥西边来的一个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走路稳健,络腮胡,着卡其色多兜马甲,我盯睛细看,感觉这人好熟悉,但又好像比我想象的他要稍矮一点,人仍旧是魁梧的,我在盯着他大脑高速反应的同时,他把目光也投向了我,紧接着,我们隔了两米左右擦肩而过,就在此时,我突然想起并万分肯定,他一定是余纯顺。
再转头,他的背影早已渐渐远去……当我后悔着为什么不跟他打个招呼时,我是不是也该像别人一样为他义捐点什么时,一切都在我的犹豫间永远地错过了。第二天,阿勒泰报果真刊登了他的消息,我也知道,他下来的目的地就是罗布泊。
不到一个月时间,我又看到了报道,这次的报道令人心碎,余纯顺在罗布泊徒步探险突然失踪,尸体被发现时已死亡5天。法医鉴定他的死因系在高温环境下缺水而引起急性脱水,全身衰竭而死亡。追其原因,是罗布泊沙漠里突发的一场沙尘暴使其遇难。
余纯顺的生命定格在了他的45岁。回顾一下余纯顺的人生吧!他的理想是要走遍全国56个民族主要聚居地。他从1988年7月1日开始,孤身一人徒步考察全国,曾走到了中国的最东端、最北端和最西端。8年行程4.2万里,完成59个探险项目,写下400万字,走访了34个少数民族地区,沿途作了150场《壮心献给父母之邦》讲演。他还用一年半的时间,走完了川藏、青藏、滇藏、新藏和中尼5条天险公路,穿越阿里无人区,创造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孤身徒步考察完“世界第三级”西藏的奇迹。可惜!具备这么多徒步经验的他却被困罗布泊。
说起彭加木遇难的地点与时间,都跟余纯顺出奇地一致。所以,后来有人怀疑罗布泊湖心区域存在着平行空间,每年6月都会发挥作用,后来便逐渐形成行规:所有科考和探险活动都要避开罗布泊的黑色六月。
六月禁地—罗布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