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与雨欲语

屿欲语||一个人的冬天(第6周)

2024-03-30  本文已影响0人  羿屿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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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吗,去年十二月的初雪。

那雪,洋洋洒洒,似梦似幻地洒进一个人的冬天。

初见冬雪,她待我温柔,仿佛我曾哪里见过。疫情封控的季节,期末机器般向前,日子平淡无奇,缺少惊喜,直到我走入一个人的世界。冥冥之中也有注定:我曾在校园里多次碰见她,只是她没留意;我向室友道过对她的好感,可她看上去高冷,我也没勇气去联系,在社会学这门课分到同组,我告诫自己不要多想。直到听闻她询问我生日的消息,我才开始忐忑奇迹会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落下,苍苍茫茫,落在我窗前。为完成课程小组作业,我和她加上了微信。我俩网上聊得投缘,经历相似,像认识许久的朋友,有一拍即合的默契。我们没理由地毫无保留,倾诉过去,她越来越让我着迷。记得第一次和她约会,是在图书馆3A76座。我俩各自忙手里的事情,我写读书笔记,她做外院最新推送。她就坐在我对面,整个上午我只敢瞟喜欢的人一眼,可恰巧和她对视上,大眼看小眼。她柔情带水,眼里有光。

雨点敲打屋檐,奏起美妙的音乐。隔天下午,我们一起去做了核酸,那是在学校里做的最后一次核酸,好些学校都迎来了解封,我们学校却一点风声也没透露。做完核酸,她提到古茗出了新品,于是顶着狂风大雨,我俩各自撑着伞,走上快一公里,才在云创小镇买到奶茶。我们俩举着奶茶,在大雨下拍了照片,那是我们第一张合影。回去的路上,我鞋带开了,正在我蹲下时,头顶的天空突然变暗。她用伞为我撑起了一片天空,也撑起了我和她之间未来的希望。

我手捧鲜花,道出了对她的喜欢。又是一个周六,接近晚上十点,操场学生寥寥无几。她穿着一件白色高领羽绒服,和我坐在足球场上。我们聊学习规划,谈最近生活,讲过去的故事。电话响了,鲜花到了学校北门。在起身的那一刻,我们不约而同地牵起了手,没有说一句话,安静又默契。她的手很暖,尤其是在这个漫漫冬夜,更让我感到温暖。操场寂静,路灯昏黄,把我俩的影子拉得很长。送她回寝室时,她抱着鲜花,美丽极了。我从包里拿出写给她的情书,放在花上,封面写着那一晚的日期,我想我能永远纪念这个日子。

她发了官宣的朋友圈“喜欢罗曼蒂克,也喜欢人间烟火”,她对我说这比她生日收到的点赞还要多。底下评论,一条条祝福,还有几个来自学院辅导员。我基本不发朋友圈,没过几天我也在朋友圈发了恋爱的消息“爱与被爱都发生在这个冬天”,配上几张合照和她漂亮的照片。我第一次受到这么多关注和祝福,来自兄弟、朋友,同学,老师,还有亲人。我虚荣地享受着这些关注,也体验着由内向外的幸福。

因为疫情防控政策需要,施行错峰方案,大学生提前放寒假。我们在一起不到一星期,就迎来了异地,而爱与坚持是打败山阻隔的唯一途径。我们乐此不疲地分享生活,美食、舞蹈、书法、晚霞和音乐,文字、照片和视频。我带她在微信小程序上玩五子棋,她聪明,我俩打得难分难解,我们也玩出了一点花样,在棋盘上用黑白子拼出爱心的形状。玩你画我猜时,我总会被她抽象派的画风逗笑。她总会给每一幅有趣的画截图,而我只是光顾着游戏。她不是个喜欢玩游戏人,但是那段时间她陪我玩了不少游戏。

冬天,会遇到心软的神吗?用一个词来形容去年冬天,我只会选择“幸福”。年末,我和她看起了《鬼怪》,我们总要约定上同一个时间一起点下播放键,并时而询问对方的播放进度。男女主第一次接吻,我和她在同一个画面截了图,并更新了状态。2022年最后一天,我去了迪士尼小镇,为她拍摄了庆祝新年的烟花,我许下新年的愿望,祝我们岁岁年年。

是我记错了,那场雪落在十一月,只是十二月的相遇太美,那时的她比雪还惊艳。

不敢回忆,没有回忆,那份记忆随时间沉入海底。

在风雨里无话不说的人,却走散在春和景明之中,遗憾之余,我想弄清其中缘由。

是我付出不够多吗?我想不是。每每她从家回学校,我都会坐车到高铁站接她,有时带上一束鲜花,只希望她高兴;她身体不舒服,我会给她买暖宝宝,买水果、买咳嗽药;我送她了块网球拍,教她网球;我帮她修自行车,在纪念日给她准备蛋糕,带她去看电影。

那么,是我感受到的爱不够多吗?我想,也不是。我上课低血糖犯了,她带了好丽友派匆匆从寝室赶到教室,又回去收拾行李赶回家的列车;见我老是emo,她去南京旅游回来,给我带了本治愈的书;开学,她给我准备了新年礼物,一条银色的项链和顶黑色的帽子。她清楚我的口味,会在道歉时买我爱喝的沪上阿姨奶茶,一起吃饭时,她也总提出AA。

当时的我只会用“合适”这样先验性的字眼,在感情到了危机时作出判断,并下决定。一句简单的“不合适”便把整段感情毁掉,并逃避着改变与成长的责任。我现在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喜欢承诺,夸下海口,却没法一一兑现,像个盲目乐观的傻瓜。

缺乏分寸,言语冒犯,被包容而不自知。做事懒懒散散,缺乏上进心,慢慢悠悠,总要死到临头才殊死一搏。

那晚,她发了串文字,是几段对我批评的话。我自己上纲上线,把其理解为“这段关系到头了,她想要分手”。这样的判断的合理性在于,如果我不知悔改,毫无进取之心,那么她的批评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我能冷静接受批评,放下自己可笑的自尊心,决心改变,并表示道歉,那么这些话就只是对方表达不满、希望继续经营关系的一段建议。只是那时幼稚的我受不起刻薄的批评,只想着她凭什么责令我。

我写了几段话作为了回复,大意是“我太差,你值得更好的,你同意分手就分。”我清楚自己有许多毛病,但只在奢求人一味的宽容,而未切实地去改变。我那时总幻想遇到一个能无限包容的人,我是那样的自私,却还时常责备他人人性的黑暗。

我想起自己平日老是批评人,更多的是不顾面子地当面批评或者嘲弄。然而面对他人的责备时,却成了缩头乌龟,躲在壳子里面骂骂咧咧。

那就自食其果吧,幼稚的男孩,还好的是,人总是往前看。

今年枯叶比白雪更早亲吻冬天,这是关于我一个人的冬天。

年年落叶,叶落年年,却没再见。

有关一个人的冬天,是昨年冬天,世界落下白雪,凄美地化在手心,她惊鸿一瞥。

有关一个人的冬天,在今年冬天,街道洒满落叶,我捡起一片树叶,这无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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