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黄】《她曾经很爱我》
01.
李艺彤是个很奇怪的人。
上课不听讲，老是看着窗外发呆，歪着头，托着腮，若有所思。即使这样，她的成绩在全校依然排前十，老师们大多睁只眼闭只眼，装作视而不见。
不努力又成绩好的同学，自古以来遭人嫉妒，尤其是那种，颜值还特别高的。
李艺彤的漂亮跟每个班花，甚至校花，都不一样。
她不爱笑，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比生气的教导主任还吓人。
我第一次见到李艺彤时，她就冷着那张好看的脸蛋儿，在打架。
当时，李艺彤猛然一个回旋踢，将高她一头的男生瞬间踢翻在地，那条大长腿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带风的弧线。
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女生穿着裙子腿踢那么高。不由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叹，被她听到了。
蓬乱的刘海儿下，一双黑漆漆的眼珠盯着躲在拐角的我，吓得我不敢动。
打架而已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她拨了拨刘海儿，凌厉的眼神逐渐变的委婉。就在她看我的时候，跟她打架的那帮人作鸟兽散，一溜烟儿地都跑了。她回了下头，我也赶紧趁乱跑了。
学校里打架可是要受处分的，更别说跟她打架的还是校长家千金，万丽娜。
万丽娜可不是什么娇贵柔弱的小公主，上周刚有个男生因为对她死缠烂打，下巴被她打脱臼，住院了。
因此，我以为不会再见到李艺彤了。
没想到，我们成了同班同学。
单肩挂着书包，衬衫领口敞着，露出凸起的锁骨。
教室里鸦雀无声，都对她的到来无比诧异。阿陆让她做下自我介绍，她只说了一句话，我叫李艺彤。
同学们抑制不住地开始交头接耳，有人就说到她和万丽娜打架的事，说她怎么被万丽娜打哭，跪地求饶，又花钱托人找关系才转到我们班。
无稽之谈，我明明看到快哭的人是万丽娜。
“以后李艺彤就是咱班的一份子了，鼓掌欢迎。”
大家在阿陆的号召下纷纷鼓掌，我也礼貌的鼓了几下，只听阿陆叫我。
“黄婷婷，你是班长，艺彤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多帮助她一下。”阿陆笑呵呵的给李艺彤指了个座位，“艺彤，以后你就坐班长前面。”
李艺彤微微点了下头，一直放空的眼睛终于看向了我，眉头却皱着，仿佛很不情愿。
她的新同桌张雨鑫倒是开心的很，激动地把藏在课桌里的薯片都抖出来，撒了一地。
阿陆气的翻了个白眼，低声点名道，“张雨鑫，跟我去趟办公室！”
“好嘞！”
被点名的张雨鑫莫名兴奋，一边磨磨蹭蹭的收拾零食，一边又开始碎碎念念。
“唉，我们家阿陆一天不找我私聊就难受，这会儿又寂寞难耐了。没事儿，我去给她说段相声解解闷。新同桌，等我回来再跟你聊啊。”
李艺彤挑了下眉，对张雨鑫这种自言自语的神经病竟然见怪不怪。
不过，她这只是不了解这个同桌罢了，不出三天，最多两天，她就会求着阿陆给她换个同桌，因为没有人能忍受，和全校最脏乱差的张雨鑫坐在一起。
02.
“脏雨叉你是猪吗？你看你椅子底下都生苍蝇了，靠！”
值日生又发飙了，每次扫到这都要来段三字经，骂骂娘，而被骂的张雨鑫依旧吧唧吧唧的吃着巧克力豆，坚如磐石，刀枪不入，骂她要是管用，她就不叫脏雨叉了。
“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班长你能不能管管，咱班卫生老是扣分，二班都笑话咱，都怨脏雨叉！”
我既不是她妈，又不是她心爱的阿陆，怎么管的了她。
“张雨鑫，你椅子下面的垃圾袋都一个月没倒了，阿陆都说你好几回了，你再不收拾掉，我去把阿陆找来，她要是骂你可别怪我。”
“我倒我倒，这点小事就别烦我家阿陆了，她日理万机那么忙，是吧阿黄。”
张雨鑫终于肯去倒掉她的苍蝇窝了，看来还是阿陆管用。当初阿陆把她换到我跟老何的前面，可能以为只有我不会嫌弃她吧。
可惜，嫌弃她的人不缺我这一个。
“一个女生活得跟猪一样，成天就知道吃，你看她那脸肿成什么样了。”
“自己名字都懒得写全的人，还指望她能勤倒垃圾？真希望她把自己这坨垃圾也倒出去，别回来了。”
值日生喋喋不休的咒骂着，却在张雨鑫的新同桌回来后把嘴闭上了。
李艺彤站在那什么都没说，两眼迸发出的杀气却把他们吓到拿着扫把的手都在抖。
不知道如果张雨鑫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这可是第一次有人站出来替她堵上别人的毒嘴。
新学期开学，班里都要重选班长，本学期是我第三次连任班长职务。
所以，我有理由认为，每次都高票当选的我，起码人缘是好的，至少班里组织活动的时候，同学们都会给我点面子主动参与。
但是李艺彤，偏不。
“李艺彤，马上要到教师节了，二班报选了七八个节目，咱们也不能少。你有什么才艺表演可以参加的吗？”
她翻了一页书，头都不抬。
难道是她旁边的张雨鑫吃东西声音太大，没听到？
我清了清嗓子，冷静的又叫了她一声，“李艺彤，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依旧无动于衷。
其实，平时不跟班长说话也没什么，可能有的人就是天生内向，沉默寡言。但是班长主动跟你说话还不搭理，那就是没礼貌，难怪做得出打架这种事。
“发卡，班长跟你说话呢。”
好在张雨鑫也不是只知道吃，好心怼了怼她这位高冷的同桌。
李艺彤抬起头，手撩开披散的长发，拔掉一只耳机，茫然的看着我。看来是真没听到，那我就不怪她了。
“我是想问你，教师节晚会上有没有想表演的才艺？”
她迟疑了一下，摇摇头就拒绝了，连句没有都不愿意说。
大多数好看的女生都会学些才艺，歌舞乐器多少都会点，李艺彤这么好看的女生难道一点不学吗？而且，她那下迟疑是怎么回事？
趁她还没把耳机戴上，我赶紧又问了一句。
“你很喜欢听歌吧，给你报个唱歌行不行？”
“发卡唱歌很好听的！”
张雨鑫突然兴奋起来，就跟她要去表演节目一样。可是，李艺彤什么时候唱过歌，我就坐她后面都没听过。
“发卡你唱歌那么好听，千万别让枯燥的学业埋没了你的歌声和美貌，报一个呗。”
张雨鑫说话时嘴里的薯片还没咽下去，嘴一张喷了李艺彤一书的碎渣，还带点唾液。
换作是我也受不了要骂人的，可是李艺彤只是白了她一眼，拿出纸巾拂去残渣唾沫，说了句，“报你妹啊。”
“我可没有妹妹，你想抱可以抱我啊，来呀来呀，发卡快抱我。”
张雨鑫撅着那张快赶上老何的油嘴伸过去，被李艺彤推开了。虽然她的表情很嫌弃，可是她笑了。
就那么嘴角一歪，莫名的流露出一丝宠溺，还有点痞。
一个这么高冷的女生，对身为班长的我不理不睬，居然能对张雨鑫笑的这么邪魅，不会是被下降头了吧？
还是在她眼里，我还不如张雨鑫？
带着这个问题，我回到自己的座位，整整困惑了一下午，直到晚自习看到阿陆的遭遇，才算稍微抚慰了一下我心中的不平。
“李艺彤，你怎么又睡觉，考试呢，态度能不能端正点。你就算不会答，也得..”
从李艺彤身下抽出试卷的阿陆，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将试卷翻来覆去看了两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揉眼睛的李艺彤，脸色一下变了。她放下试卷，敲了下桌子，语气严肃的跟李艺彤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教室的门刚关上，同学们就三五成群的议论开了。
坐在前面的张雨鑫，立马转过身又开始跟我和老何胡说八道。
“完了完了，阿陆一定是看我最近和发卡关系太亲密，她吃醋了。唉，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收拾发卡。都怪我，长得太红颜祸水，让发卡背锅了。”
老何抄起一本英汉词典就往她头上砸，不耐烦的骂她。
“闭嘴吧脏雨叉，你也太不要脸了，阿陆就是瞎了也不会看上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意淫。阿黄，一会儿阿陆回来，把脏雨叉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她，看阿陆不拔你层皮的！”
“好！”
非常赞同老何的提议，对付不要脸的人，就得给她不要命的惩罚。
张雨鑫也不恼，她就这点好，任打任骂没脾气。接着贼嘻嘻的又开始脑补，阿陆怎么体罚虐待她，SM都出来了，真是听的让人瑟瑟发抖，耳朵犯呕。
幸好阿陆和李艺彤没多久就回来了。
看李艺彤若无其事边打哈欠边走回座位，应该是没被怎么样。阿陆看了她一会儿，深深地长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考试成绩出来后，看着榜单第一的名字，我一下明白阿陆为什么叹气了。
有的人，就是有资本不用当乖学生。
全班第一，就是李艺彤的资本，可是这家伙，真的有点过分。
上课睡觉，下课打架，性格孤僻，不团结同学，还早恋。
03.
大中午的，张雨鑫慌慌张张跑进来，在周围一遭不满的眼光中，咣当一声坐下，转过来神神秘秘的跟我们说，她发现了一件惊天大秘密。
“什么秘密，吃得越多，死得越快，是吗？”
“阿黄你，那我不说了。”
“哎哎，脏雨叉，你别把话说一半啊。快说，到底什么大秘密，我可有巧克力豆啊。”
被老何一袋巧克力豆就收买回来的张雨鑫，立马说出所谓的大秘密，还做了首打油诗：校园一霸万丽娜，深情示爱李发卡，冷漠发卡不理她，恐怕以后要挨打！
“万丽娜是疯了吗？抖M呀，她不是和李艺彤打过架吗，怎么，怎么会喜欢上她呢？我的闹天爷呀，好刺激，比电视剧还狗血！”
看着老何那一张一合的大嘴，感觉我的耳朵都要被她震聋了。
如果说李艺彤是个怪人，那万丽娜就是个病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
那天我可是亲眼看到李艺彤怎么把她同伙一脚踢翻的，万丽娜吓的眼圈都红了，怎么就..就喜欢上这个小痞子了？
正好，李艺彤回来了，两手插着兜，玩世不恭的走进教室。身后就是她的绯闻女友，万丽娜，愤愤不平的插着腰站在我们班门口，叫嚣着，“李艺彤，早晚有一天，你是我的！”
喊完，气呼呼的走了。
“你的什么，你的杀父仇人吗，表个白都这么凶，难怪发卡看不上你。”
等人家走了，张雨鑫又开始逞口舌之能，不过这次倒是话糙理不糙，学生不好好学习，谈什么恋爱。
不过差点忘了，万丽娜也不用装乖孩子的，而且她言出必行，说的信誓旦旦，就真干得出来。
自那天起，平时喜欢打打闹闹的万丽娜，开始打扮的像个小公主了，放弃了大光明，梳起了齐刘海儿，文静起来确实可爱了很多。
曾经那么看不起死缠烂打的万丽娜，也开始走上软磨硬泡的老路。一天天就在我们班门口来回溜达，有时候李艺彤不出去，她就干脆进来，不是送饭就是送零食，不断档的送，便宜了张雨鑫这个吃货。
好在，张雨鑫吃人家东西还不帮忙说句好话，一边往嘴里塞着，一边怂恿李艺彤拒绝万丽娜。
“发卡，你可千万要坚持住啊，这些糖衣炮弹我替你扛，我不怕，尽管向我开炮！”
“她早晚会坚持不下去的。你吃的开心，以后我给你买。”
张雨鑫突然住嘴了，眼泪汪汪的看着李艺彤。果然还是吃最能打动她。
“发卡，你是要包养我吗，没想到你居然喜欢养猪。”
“是啊，我还希望这头猪将来能拱白菜呢。”
“不不不，这头猪不喜欢白菜，喜欢鹿。”
李艺彤愣住了，她看向继续胡吃海塞的张雨鑫，表情复杂，一言难尽。
怕是对自己刚立的flag后悔了吧。
不过有一点她还真说准了，万丽娜面对她的不为所动，坚持不下去了。
晚自习课间，来势汹汹的万丽娜直接冲进我们班，一掌拍在李艺彤的桌上，把桌上睡觉的人拍个惊醒。
“李艺彤，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被吵醒的李艺彤脸色很难看，站起来俯视矮她半头的万丽娜，表情微妙，欲言又止，慢慢攥起了拳头。
紧张的气氛把张雨鑫吓到了，转过头拽着我求救。
“阿黄你是班长，快管管，有人要欺负发卡！”
这时候想起我是班长了，可惜万丽娜这种小炸弹，我也惹不起。
不过，身为班长我才不会眼睁睁看着外班人欺负本班同学的，去告诉阿陆！
我站起来还未来得及动身，李艺彤侧过脸，冷冷地甩过一句话，“不用她管。”
转过脸看向万丽娜的眼神却柔和了，哄女朋友似的说。
“娜娜，我们出去说，别让他们看笑话。”
万丽娜有些恍惚，很听话的就跟她出去了。
然后整个晚自习她都没回来，之后，万丽娜也再没来我们班。
有人说，在楼梯拐角看到万丽娜抱着李艺彤不撒手，哭的撕心裂肺。
能让校园小炸弹一见钟情，还追的这么一往情深，李艺彤真是个有毒的人，我该离她远一点。
04.
高中的少男少女，就像春天里的动物，总是蠢蠢欲动，谈恋爱的才不是少数，即使没有男女朋友，也有暗恋或单恋的对象。
比如刚参加完钢琴考级回来的冯薪朵，我有种预感，她好像有情况。
回来后的冯薪朵，上课开始心不在焉，走神放空，懈怠学业，连平时最纵容她的阿陆都看不下去，在课堂上说了她一句。
为此，阿陆还专门找我了解她的情况。
“婷婷，冯薪朵最近怎么了，上课不听讲，连作业也不写，任课老师说她两句还顶嘴。我说她倒是不顶嘴，可是也不搭理我呀。不知道她出去这半个月都发生什么了..你们平时经常在一块，帮我开导开导她。”
“好的。”
快走出办公室时，我听到阿陆又在叹气，满面愁容，老戴叫她去吃饭，她摆摆手趴在办公桌上，瘦削的肩膀，远看着那么小一只。
“朵朵，是不是这次考级不太顺利啊，感觉你最近心情很不好。”
冯薪朵拿着笔在素描本上随意画着，看轮廓是在画肖像。
“很顺利，九级过了。不过以后我不考了，没什么意思，每次都是弹那几首固定曲目，我喜欢的歌都不能弹。”
“多可惜啊，马上就十级了。那你不考级的话，文化课就有时间抓一抓了。老师说现在的课程还不是很紧张，以你的能力稍微努力一下，成绩就能上来。”
“老师？是陆婷说的吧。在她眼里只有成绩，根本不关心别的..”
“不是的，阿陆真的很关心你，因为担心你成绩下降，连饭都没心思吃。”
冯薪朵烦躁的把笔摔到桌上，自暴自弃的说，“说来说去，还不是成绩。”
可是老师关心学生的学习成绩，不是天经地义吗？
不过除了学习上，她确实也没什么值得别人担心的。
冯薪朵家境很好，家里开牙医诊所，有好几家分所，同学去她家看牙只要提她的名字都半价。她不仅钢琴九级，画画还特别有天赋，画的漫画版偶像还被真人夸赞过，平时还喜欢摄影。
总之是真的多才多艺，不像我，只会学习。
其实像冯薪朵这样的女生，即使不学习前途也不用担忧。
可阿陆就是放心不下。
终于，在月考榜单出来的那天，估计是看到倒数第一的名字，阿陆实在按耐不住，做出一个冒险的决定。
以强带弱的方式，搞一对一学习帮助。本来她想安排成绩一直稳居前三的我和冯薪朵一对，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课堂上李艺彤第一次主动举手，她要和冯薪朵组一对。李艺彤全校第一的成绩，让阿陆迟疑了，她求助的看向我。
我赶紧举起手，却被一口答应的冯薪朵抢先了。
李艺彤回头看向我斜后方的冯薪朵，嘴角一挑，笑了。
得意的表情里，还有种不知从哪来的笃定。
冯薪朵跟她一组，阿陆估计更上火了。
因为经常出去考试，所以冯薪朵是独自一桌没有同桌。
自习课刚开始，李艺彤就大摇大摆的走到后面坐下了。冯薪朵估计也听说这家伙的绯闻事迹了，对她不理不睬，自顾自地看漫画。李艺彤竟然没话找话，主动聊天。
想不到她也有厚脸皮的时候，肯定是看人家冯薪朵长的好看，那她对张雨鑫又算什么呢？
一个小仙女，一个猪刚鬣，她的口味也太天差地别了吧。
事实再次证明，李艺彤这个人真的有毒。
一天不到，冯薪朵跟她成为了朋友。两人坐一块嘴巴就没停过，说着说着就笑起来了。我回头瞪了她们好几眼，希望两位好自为之，冯薪朵还算识趣克制一点，李艺彤就不，像是在故意跟我作对。
“阿黄，发卡是不是不回来了？”
不停回头张望的张雨鑫，有点可怜巴巴，可李艺彤有了冯薪朵哪还记得她呀。
“自己问她呀，才认识多久就这么恋恋不舍的，忘了你家阿陆了？”
“才不是，我那是舍不得那些零食，她答应过要给我买的，可是现在成冯薪朵的了。你看她，成天给冯薪朵买吃的，比老妈还贴心，比老公还上心。唉，我家阿陆能有她十分之一这么暖就好了。”
老何那本英汉词典放哪了，再不让她闭嘴我要吐了。
刚找到词典，李艺彤回来了，手里拎着两大包零食，其中一包放到张雨鑫桌上，爽快的说，“吃吧，都是你爱吃的。”
说着突然看向我，感觉像好久不见了似的。
“一起吃吧，吃完我再买。”然后拎着另一包去冯薪朵那了。
原来她好好说话的时候，声音是温柔的，简短的话语里有种熟悉的安定。
“发卡这个骗纸，哪都是我爱吃的了，我从不吃海苔。”
海苔？我翻了下那袋零食，越翻越惊讶，几乎我爱吃的零食都有。
李艺彤不会对我也有意思吧？
可我平时很少在教室吃零食，她是怎么知道的？
产生疑惑的我回头看过去，看到李艺彤正在喂冯薪朵吃果冻，亲昵的姿态不免引人遐想。
所以，她还是更喜欢冯薪朵这种类型吧。
教师节晚会的舞台上，证实了我的猜想。
拒绝了我好心好意的邀请，此时此刻却出现在舞台上为冯薪朵伴唱的李艺彤，精心打扮过的她可真漂亮。
冯薪朵调整话筒，她的嗓音有些低哑的说，“这首歌，我要送给心中最宝贵的那个人，和我最尊敬的一位老师。”
灯光暗下，冯薪朵细长的指尖在琴键上熟练的跳跃起来，坐在她身旁的李艺彤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歌声相伴，婉转动人。
世界上七千个地方，我们定居哪..那座桥断了，我们还去吗，要不再说呢..一年能等吗，你还去吗，你喜欢吗..
张雨鑫没撒谎，李艺彤唱歌真的很好听，清澈的嗓音仿佛诉说着遥远的心事，不知为何她的歌声里，有种悲伤。
歌曲快要结束的时候，耳边隐隐有阵抽泣声。
我悄悄瞄了一眼旁边的阿陆，她的眼圈红了。
05.
阿陆是我们的班主任，也是全校最年轻的老师。
一次偶然，我看到她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才知道她只比我大五岁。这件事，我没告诉别人。难怪她大笑的样子，像只长不大的史迪仔。
学校里经常有年轻女老师，正上着课突然哭着跑出教室的。我们就经常看见，语文老师莫莫从隔壁二班跑出来，紧接着他们班主任老戴就杀过来，关着门都能听到里面的咆哮声。
阿陆刚来我们班的时候，她那瘦小的身板还真压不住阵。
直到有一回周五晚自习，集体惯性提前进入周末，聊天，听歌，看小说，有时候声音太大我也说两句，但是没人听，我也懒的当这个坏人，干脆有难同当好了。
就在教室的喧闹声达到顶峰时，阿陆突然进来了，黑着脸走进来，把门关上。我们也不了解她什么脾气，看那表情估计要爆发，都开始装怂。
阿陆走了一圈，把没收的东西扔到讲台上，脸色凝重的看着那堆MP3，小说，漫画，沉默到每个人都心里发慌时才痛心疾首的说。
“这些东西我可以还给你们，可你们自己浪费掉的青春，谁能还？”
那一刻我特别惭愧，身为班长居然自甘堕落，和不学无术的同学混成一团，没有起到一点班干部的作用。
这时后面不知谁轻笑了下，声音不大，但我还是偷偷往后瞄了一眼。
坐我斜后面的冯薪朵，捂着嘴，笑的肩膀直颤抖。
那次事件之后，班里的同学稍微有所收敛，但是真正认可阿陆，把她当成自己老大一般的存在，是在春季排球比赛上。
我们的对手二班人高马大，气势凶猛，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论学习成绩二班一直不如我们，可放到运动场上，我们班大部分是弱鸡。
更不巧的是，偏偏那天身为主攻手的我来大姨妈了，本来我就低血糖，这会血量不足打到一半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会打排球的女生不多，瘦的跟牙签似的冯薪朵主动提出要替我上场。
比赛过半，明知胜利无望，但也不能轻易放弃。冯薪朵自知实力不足，听阿陆的安排主要负责拦网。谁知对方一个大力扣杀，球重重的砸到冯薪朵侧脸上，小身板像张纸片一样忽悠就落到了地上。
阿陆第一个冲过去，抱起冯薪朵就奔医务室跑，根本顾不上骂人。
好在伤势不重，没有破相。阿陆回来后，二话不说直接让老戴交出那个扣杀手，让她给冯薪朵赔礼道歉，报销医药费以及精神损失费。
阿陆说冯薪朵被吓出病了，双手老是不自觉地抬着，像狗一样。
解决完学生之间的事，阿陆还像老戴下战书，排球赛再战，她亲自上场。那场比赛决胜局打到了25分，终于被我们拿下。
冯薪朵，捧着浑身湿淋淋的阿陆递给她的奖杯时，笑的真像只柯基。
从那之后，不仅我们班的人彻底臣服于阿陆，阿陆的迷弟迷妹更是遍布全校。每次我去办公室都会看到阿陆的办公桌上放着各种零食，礼物，而且风格各异，一看就不止一个人送的。
有时阿陆替别的老师代课，看她和其他班的同学说说笑笑，班里的同学就会很吃醋，有的人表现的更像是怨妇。
“婷婷，冯薪朵最近忙什么呢，你看她这试卷答的，最后一道英文写作，居然给我画画！这写的是日语吧，什么意思，还有乌梅酱，她喜欢吃乌梅酱啊？”
我接过试卷看了看，看那上面画了一个扎双马尾的女孩子，还有几个简笔画的小人，在疯狂打call，日语写着“超绝可爱乌梅酱！”
冯薪朵可真有才。
“这个乌梅酱不是吃的，是个人，日本的女偶像。”
“哦，”阿陆又看了看那幅画，“那么喜欢日本，难怪不爱学英语。可惜啊，咱们学校不教日语，不然她肯定能考第一。”
这语气，听着怎么有点酸呢。
“婷婷，我现在代两个班的课，比以前更忙，班里同学有什么情况你要多担当，多帮忙。像冯薪朵这种学渣，自习课千万别让她看漫画，看着她做题，背单词，多敦促她。”
“老师，这话你怎么不亲自跟她说呀。”
“我？”阿陆苦笑着摇摇头，“每次我找她谈话，不是跟我嘻嘻哈哈装迷糊，就是冷漠无语装哑巴，你说她是不是人格分裂啊，翻脸比翻书的速度还快。”
嗯，是挺分裂，而且分裂的程度，依据你办公桌上的礼物多少而定。
“阿黄，马上要教师节了，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冯薪朵在我敦促下终于不看漫画了，开始画漫画，笔下勾勒着一个瘦瘦的穿着运动背心，起跳躬身扣杀的女生，要不是因为她画出了一头利落的短发，我还以为画的是我呢。
“冰箱贴啊，暑假我从泰国带回好多冰箱贴，什么教师节，中秋节，连老何的生日礼物都带够了。”
“又是冰箱贴，陆婷已经有很多了，她不需要。”
诶，我有说是送给阿陆的吗？
“那你想送什么？”
冯薪朵眨了眨那双硕大的眼睛，狡黠的笑了。
06.
晚会结束后，学生们纷纷为自己心仪的老师送上鲜花和礼物。
我拿出准备好的冰箱贴，用老何包装纸的边角料简单包了一下，礼轻情意重嘛。
“哇，今年有包装纸了诶，婷婷你进步了。”
阿陆接过礼物，从她史迪仔的笑容中看得出，她还是喜欢冰箱贴的。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阿陆被送礼物的迷妹们团团围住了，迷妹们还贴心的给她准备了一个大袋子，那礼物多的她自己也拿不过来。
“老师，我帮你拿点吧。”
“好好好，沉死了，这送的都什么呀..”
阿陆此时像被表白的小男生，又开心又傲娇还有点小包袱。
这时冯薪朵过来了，背着手，犹犹豫豫的，难得见她扭捏一回。
“阿黄，你一会儿跟陆婷一起走吧。哝，这个也带走吧。”
手从背后拿出来，把一个粉色包装的小方盒塞进我口袋里。
“这么漂亮，送我的吗？”
“少臭不要脸，”她拉着我小声叮嘱，“千万保管好，一会儿替我亲手交给她。”
这两人，一个有话不当面讲，一个有礼不亲自送，老是让我在中间传达。
“朵朵，”
人群里穿过来的李艺彤，还穿着演出时的小裙子，化了妆的她即使从舞台上走下来依然光彩照人。有些人的光芒真是天生的，像我只适合坐在台下当观众。
她叫朵朵时很轻柔，两个字足以听出她对冯薪朵有多珍视。她叫娜娜的时候也是，连叫叉叉的时候都是，唯独没有叫过我，哪怕跟我说话时，连全名都没叫过。
我们明明离得那么近，又好像那么远。
李艺彤跟冯薪朵耳语几句，两人笑着，勾肩搭背的要走了。临走前她突然回头看向我，不会是听到我刚才的埋怨了吧，怎么眼神欲言又止的，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那倒是说呀。
你跟我说过的话，两只手就数过来了，虽然我不饭日本偶像，也不怎么看日漫，可能对你的兴趣并不了解，但我愿意听你说啊。哪怕你打过架，不学习，还包养张雨鑫，哪怕你只有对冯薪朵十分之一的热情，你每次回头的时候，我都希望不止是看向冯薪朵的，也能看看我。
我都没听过，你说黄婷婷这三个字的声音，会不会像你唱歌一样好听。
可李艺彤还是什么都没说，并且将目光转向了阿陆，带着一丝期许和感伤。
“老师，这是朵朵送你的礼物。”
走到教师宿舍后，我光荣的完成了冯薪朵交给我的任务。
阿陆接过盒子，得意的哼了一声。
“还以为她忘了呢。这么小的包装盒，不会送的也是冰箱贴吧？”
“不会不会，我说我送冰箱贴还被朵朵嫌弃了呢，她说你不需要，朵朵送的肯定比我好。”
看这包装盒的大小，感觉像耳环或者手链之类的。
“她能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我才真的高兴呢。朵朵最近跟李艺彤玩的很好吧，我看她们两总黏在一块，今晚的演出也是，她们以前不认识吧，怎么合作的这么有默契。李艺彤平时帮朵朵学习吗？”
“嗯，帮。”
不过是帮她学日语，火影忍者，AKB什么的，唉，有没有帮助，等考试成绩出来不就知道了。
“唉，如果她真的不喜欢学英语，我也不想勉强她了，她能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阿陆的语气忽然惆怅了起来，她对冯薪朵的关心早就超过了任何一个学生，冯薪朵不知道吧，可能她自己也未察觉。
冯薪朵可真让人羡慕，有这么关心她的阿陆，还有那么在乎她的李艺彤。
07.
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股神秘力量，比如话不能乱说，事不能乱想。
冯薪朵真的谈恋爱了，对象是李艺彤。
教师节回来后，冯薪朵变了，变的更肆无忌惮了。在阿陆的课上不是听歌，就是睡觉，李艺彤都没她这么放纵。
阿陆只是频频看她，却什么都不说。
我以为她真的放弃冯薪朵了，没想到都是在隐忍。
晚自习，李艺彤照例去和冯薪朵坐一起。两人耳鬓厮磨着，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身体却越离越近。眼看着李艺彤把头凑过去， 冯薪朵红着脸，两人就要亲上了。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做这种事，有伤风化！
我捶桌而起，藏在书架上的镜子都震掉了。
恰好这时教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站在门口的阿陆气呼呼的，胸口起起伏伏，瞪着后面半天，最后抬手指向了李艺彤。
“你，给我出来。”
李艺彤坦然的站起来，面对这样的阿陆竟然无所畏惧，而且路过我身边时看了我一眼。
我赶紧坐下了，脸上烧起一阵躁热，真是太丢人了。
“阿黄，你咋了，突然站起来，吓我一跳，脸咋这么红，发烧了？”
“没有没有，那个，我捡东西。”
“阿陆咋这么生气啊，李艺彤又干嘛了？”
八卦的搬运工张雨鑫及时回头帮老何解惑。
“干了她该干的，人家小情侣打个啵很正常的好吧，隔壁徐子轩连老师都敢亲。”
“啊？！她们真在一起了！不是好朋友吗？”
“谁家好朋友吃东西还喂来喂去的呀，阿黄喂过你吗？”
好好的怎么扯到我了，喂吃的这么肉麻的事我才不要。
李艺彤被叫出去后，班里同学们都在议论刚才那一幕怎么回事，说什么的都有。
我回头看了看另一个当事人，冯薪朵貌似若无其事的看漫画，但我猜她一定很紧张，因为那本漫画已经半天没翻过去一页了。
本来想过去安慰一下她，可一想到李艺彤刚才坐那要做的事，就不想过去了。
希望阿陆能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小流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意念太强了，晚自习都结束了李艺彤还没回来，就算打架这会儿也该累了呀。
同学都走光了，冯薪朵一动不动，眼睛盯着那本一晚都没看进去的漫画走神中。
看来李艺彤不回来，她也不会走。
“朵朵，放学了，回家吧。”
“你先走吧，我再等会儿，她还没回来。”
果然如此，看来她们的感情真的很好。
“也许她们解决完已经先回去了。”
“不会，李艺彤答应我，不管结果怎样都会回来告诉我。”
冯薪朵的坚定超乎我的想象，没想到两个整天玩玩闹闹的人之间，竟然有这么执拗的信任。
“她到底哪好，让你这么喜欢..”
“哪都好，”说起这个，冯薪朵的情绪终于恢复了正常，“别看她对人好像很冷漠，其实心里很暖，万丽娜那么奋不顾身的追她，就算不喜欢也可以玩玩，但是她没有。张雨鑫那么遭人厌弃，没人愿意和她做朋友，反正我不想，你也未必想，可是她愿意，而且真真切切的对张雨鑫好。最重要的是，她特别懂我，不光兴趣爱好这些，连我下句话要说什么，心里在想什么她都知道。这样的李艺彤，你会不喜欢吗？”
是啊，这样的李艺彤，就算我喜欢，她也不喜欢我啊。
“我陪你一起等吧，也许她们只是有太多话没说完。”
冯薪朵点点头，感觉她此时特别的煎熬。
又过了半个小时，李艺彤终于回来了，一进门兴致冲冲的，可是看到我也在又冷静下来了。
“朵朵走吧，咱回家。”
好歹我也陪你女朋友等了这么久，连句客套话也不讲，还得摸黑自己回家。
“她在走廊等你，要送你回去。”李艺彤交代完，终于看向了我，“我送她回家。”
我们三个收拾好东西，我把教室门锁上。看到走廊里站着一个人，看身材好像是阿陆，听到我们出来的声音往这边走，冯薪朵马上跑过去，我还没看清她跑过去干嘛，李艺彤一把拉住我的手背过身了，拽着我走另一边楼梯下去。
动作又仓促又粗鲁，一点也不温柔。
“李艺彤，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被她急忙忙拉着走出教学楼后，我忍不住问出了口。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很久了，反正十有八九是这样，不如早死早痛快。
“不是。”
“那你为什么，每次看到我都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因为看到你，真的很难开心起来。”
她说的一本正经，简直比说讨厌我还伤人。
“我长得是没冯薪朵好看，也不止于让你看的难受吧..”
“你很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虽然有点傻乎乎的，但是真的，特别好看。”
天呐，她是在说我吗？
我不由停下了脚步，李艺彤回头看我的眼神很诚实，应该不是骗我。
可是她，什么时候对我观察的这么仔细了？
“你别怕，我不是变态，没有跟踪或是偷窥你之类的。”
“谁怕了，我只是不明白，我们又不熟，为什么这么夸我..”
李艺彤抬头看向夜当空明亮如灯的圆月，长叹一气。
“我们现在是不熟，可是以后，你会慢慢爱上我。”
“你，”厚颜无耻，臭不要脸，我只是刚对你有点好感而已，谁要爱上你了，想脚踏两只船吗，我现在就去告诉冯薪朵！
诶，她现在..好像和阿陆在一起哦。
“李艺彤，你别瞎说，我才不会爱上你呢！”
李艺彤不屑的嗤笑了下，歪头看着我，那双圆圆的葡萄眼竟然泛着水光。
“你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撅嘴的表情都特别可爱。”
糟了，冯薪朵怎么没说她这么油嘴滑舌啊，不行了，我的头有点热，可能是中毒了。
“你，你这算表白吗？那冯薪朵怎么办？”
“她有陆婷啊，你刚才也看到了，朵朵爱的是陆婷，我只是帮她们往前迈一步。陆婷这个人哪都好，就是面对感情太怂，她要是有万丽娜十分之一的勇气就好了，可惜她不是。朵朵爱了她一辈子，我不想她总是抱憾终生。还有叉叉，”
说到张雨鑫她哽咽了，眉头紧皱，仿佛想起一些非常痛苦的回忆。
“我帮不了她，不管我做什么，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所以我希望，她活着的时候能开心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可是，你在说什么呀？”
什么一辈子，什么抱憾终生，张雨鑫每天生龙活虎的，怎么就说到活着的时候了？
“李艺彤，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吸了下鼻子，看着我的眼睛，非常严肃的对我说，“黄婷婷，我不是在表白，而是郑重的警告你，千万不要爱上我。”
黄婷婷这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真的有种音律的美感，只是没想到，第一次听，后面的话就这么冷酷无情。
“为什么？”
李艺彤走近我，手抬起又放下，想要触碰又犹豫。
“因为，你会为了我爱到不知所措，爱到失去自我，爱到..痛不欲生，”
她哭了，眼泪一颗一颗像石子砸在我心里，声声作响。
“我不能让你为我这样，我不能..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心里割断了什么，一脸决绝的看着我，“所以我们不能开始，所以你不能爱上我，好吗？”
所以这就是你对我冷漠无言的理由，所以你欲言又止时想的都是这些，所以你明知道，我心里有你。
“晚了，李艺彤，”从你出现的那一刻就晚了，“来不及了，我已经..爱上你了。为什么，为什么我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她就要我不要爱她..为什么你要阻止我，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李艺彤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爱你…”
眼泪忽然模糊了我的视线，难过的情绪压抑的我快不能呼吸了，现在抽抽嗒嗒的我一定难看死了。
李艺彤走过来，把我搂进怀里，第一次那么心疼的哄我。
“不哭了，乖，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是我没有好好珍惜你..”
“那你还拒绝我，你现在珍惜我不好吗？”
“我试过了，”
沉浸在啜泣种的我听到李艺彤绝望的呢喃着。
“都试过了，婷婷，我别无他法。”
“那再试一次，再试一次，求求你了，好吗？”
李艺彤用她温热的手，慢慢地擦去我任性的眼泪，捧着我此时一定皱巴巴的脸，无奈的笑了，笑意绵延，仿佛穿过漫长的岁月带着无尽的不舍，对我说，
“好，再试一次，明天见。”
08.
今天班里来了一名新同学。
单肩挂着书包，衬衫领口敞着，露出凸起的锁骨。自我介绍只说了一句话，但是主动要求做到张雨鑫旁边。上课不听讲，下课去打架，经常望着窗外发呆，有时突然回头看着我，嘴角一翘，笑起来怪好看。
她叫李艺彤，真是个奇怪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