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不见刺玫好多年

2018-10-23  本文已影响28人  自欢然

多年前,远行的故人说给我寄了一封信,盼着心情等着,好些日子过去了也没有收到,原以为遗失在路上了,但是今早去上课前,一只青鸟衔着一封信来到了我窗前,上面盖了一个刺玫的邮戳,我打开信,20℃的温暖顷刻间就洒了一地,我笑了笑,知道这是故人的讯息。

所以今天去上课时特意绕了个远道,走了经过弘德湖的那条路,只因它边上的那一丛刺玫,花事到了。

一缕春风,剪二池碧水,吹三月年华,荡落四片花瓣,勾的是五分红艷,描的是六分素洁,七八分欢喜的心情,揉进了已有九分醉意的胭脂云霞,真是十全十美。

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刺玫花于我,也是如此。

我对刺玫很有感觉,这种花在我家乡南方小镇的河边随处可见,它们喜欢安居在柔软湿润的淤泥中,粉的白的重瓣花朵,娇嫩清丽,嫩绿的羽状叶,亭亭玉立,三月的春风通常会把那弯弯绕绕的花香梳顺了,清雅的花香就在风中醉弯了一树的柳条。

小时,关于刺玫的旧事也有几件。

虽是女孩子,但是性子也是不安分的,爬树玩泥巴之类的事也没少干,可是,骨子里爱花的天性,还是没变。

和小伙伴去河边玩泥巴时常常会摘那么几枝刺玫,贪它清丽的外表,爱它清宜的花香,放到塑料瓶里,灌上清水,就放在卧室里,任那清雅的花香充盈整个卧室,久久不散。

小时候,真的是很任性,喜欢一样东西就想着占有它。

喜欢上了刺玫,也不管顺不顺应它的天性,就用一把小铲把河边的刺玫挖起来几棵,移植到了庭院里。

我给它施以最好的肥料,时常的灌溉水保持泥土湿润,每天放学后都会跑来看它几眼,可是,这样的关心也阻止不了它叶子枯黄,花朵败落,渐渐的失去了生命力。

在刺玫完全死去的那个下午,我拿着小板凳坐在它面前,发呆了好长时间。

阿姆看出了我的失落,佝偻着身子,端着一个盛着米粥的瓷碗轻轻地走到了我身后,一双粗糙的大手抚摸着我的头发,说道“阿青,该吃饭了,不要难过了,刺玫花只适合在河边养,其他地方都活不了的”

我扬起头,看向阿姆,恶狠狠地说道“你一开始是不是就知道了我养不活,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都怪你,这两株刺玫花才死的…………”,我起身,打翻了阿姆带来的瓷碗,小跑着回到了屋子里。

留下阿姆一个人在那悠悠的叹气“就算我先告诉你了,你还是会那么做的呀,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吗?…………”,边说边颤巍巍的捡起地上打翻的瓷碗,“唉,这妮子还是那么不懂事,洒了一地的粥咯,只好喂鸡了…………”

年少任性的我,就那么消耗着阿姆对我的宽容和爱意。

后来,河里的水不知怎么的就枯竭了,湿润柔软的淤泥变成了干燥松散的土地,河边的刺玫,大片大片的败落下去,接着,有人看上了这块地,用铲土机把土地翻过一遍,刺玫常年的根也被铲起,种上了庄稼。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当年的那个任性少女现如今已经长大了,而满头银发佝偻着身子捧着瓷碗的阿姆,却和刺玫花一起留在了时光深处。

我不见刺玫花,已经好多年了。

原先以为刺玫只在南方那边有,所以,在某一个时刻经过弘德湖发现它们时,我真的是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

我在刺玫花丛边停下了脚步。

春风不惜花,张扬的侵略过,款款花雨纷纷落下,碎成了粉红色雪花,清浅不腻人的花香在风中萦绕,我在风中立着,花香在未归人的眸子里缱绻缠绕,久久不散。

路上偶然遇到了一起上课的同学,他跟我打招呼,说道“阿青,早呀,奇怪,今天你怎么走这条道了”

我看了一眼刺玫花丛,笑着答道“过这边,恩,来看一个“故人”。”

说完,就轻飘飘的走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同学在那莫名其妙地嘀咕着:“故人?什么呀……”

梦里不知身是客,直把他乡作故乡,我不见刺玫花已经好多年了。

不见刺玫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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