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烦恼,或许你也可以“只等秋风过耳边”
说起寂寞,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过相关感受,但若让你具体描绘一下呢?
我细想半天,竟找不出合适的语言给这个词做个解释。
但有人却用一整篇文章来描绘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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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虽然萦绕在耳际,早已恍如梦中的追忆了,我只有一颗心,空虚寂寞的心被安放在一个长方形的小屋里。我看四壁,四壁冰冷像石板,书架上一行行排列着的书,都像一行行的石块,床上棉被和大衣的折纹也都变成雕刻家手下的作品了……
我能逃,然而,寂寞又跟上我了呀!在平常我们跑着百米抢书的图书馆,不是很热闹的吗?现在为什么也这样冷清呢?我从这头看到那头,像看到一个朦胧的残梦,淡黄的阳光从窗子里穿进来造成一条光的路,又射在光滑的桌面上,不耀眼,不辉腾,只是死死地贴在桌上。像——像什么呢?我不愿意说,像乡间黑漆棺材上贴的金边。寥寥的几个看书的,错落地散坐着,使我想起月明夜天空的星子,但也都石像似的坐着,不响也不动。是人么?不是,我左右看全不像;像木乃伊?又不像,因为我闻不到木乃伊应该有的那种香味;像死尸?有点,但也不全像, ——我看到他们僵坐的姿势了;我看到他们一个个的翻着的死白的眼了。我现在知道他们像什么,像鱼市里的死鱼,一堆堆地排列着,鼓着肚皮,翻着白眼,可怕!然而我能逃,然而寂寞又跟上了我,我向哪里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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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抽象的一个词说得如此具体又生动的,是国际著名东方学大师、语言学家、文学家、国学家、佛学家、史学家、教育家和社会活动家季羡林,这篇“寂寞”收录在在他所著的《自成人间》中。
书中文章涉及他生活的方方面面,是他一生经历的缩影,也是后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宝库。
季老语言朴实,文笔诙谐。读他的文章,会让人不时笑出声来。
他说,年轻时总觉睡不够,根本不知失眠是何物,听到有同学患失眠症,他大惊失色,对他来说那简直像是一个神话。从描述中,你可以想像的到他当时瞪着眼睛的吃惊样。
随着年龄增长,人的记忆也会走下坡路。多数人会因此生出一些遗憾:哎,怎么记性越来越差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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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季老却从这个遗憾中找到了好处。
从苏东坡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词句中,从古人常说的“不如意事常八九”中,不难看出,生活的悲欢常有,且悲总是多于欢,离多于合。倘若人类没有遗忘的本能,在如此多的悲和离的重压下,还能活下去么?
是的,我们是忘掉了许多事,但其中的不如意随着时间流逝,也被我们抛之脑后。否则痛苦新鲜地如同刚刚发生的,那该是怎样的折磨?
当然,比起那个刚重新介绍过自己,转眼间又流露出宽厚的目光,饱含疑惑的神情问:“你是谁呀?”的画家朋友时,季老自认还达不到这个境界,但写文自勉有朝一日总会达到时,一个乐观睿智的老人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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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描述商品的过度包装:
"摆在货架上时,是庞然大物;提在手中或放在车中,更是运转不灵,左提,右提,横摆,竖摆,都煞费周折;及至拿到或运到家中,打开时也是煞费周折。在庞然大物中,左找,右找,找不到商品究在何处。很希望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此处距商品尚有十公里!庶不致使我失去寻找的信心。"
多么形象!最后的夸张之语更是道出了对过度包装的讽刺。
在“那提心吊胆的一年”中,他先后五次说到“我仿佛为人所遗弃,很想到什么地方去哭上一场”。
那大概还是解放前40年代左右,他在大学里学习了四年西方语言文学后,带着满脑子的荷马、但丁、莎士比亚和歌德,回到故乡母校高级中学去当教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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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英文教员满员,让他教国文,抱着“只要有人敢请我,我就敢教”的勇气,他接下了教三个年级的古典文学。
期间,有对教学不能胜任的彷徨,有对比自己大的学生的提问硬着头皮乱说一气的痛苦,还有因不会请客送礼,怕失去饭碗的茫然难安……
写下此文时,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字里行间仍能感受到他真是的提心吊胆,却让他永世难忘,可见他说担心吊胆,一点也不夸张。
从这些文字中,你可以感觉到他为人的纯粹,处事的淡然。在感动中国人物颁奖时,给予他这样的评价:
一介布衣,言有物,行有格,贫贱不移,宠辱不惊。
他真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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