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于外而明于内,勤于修而怠于俗。
如果一定要用衡量建筑材料的标准去评判一切树木,那么我想,不过关的树木一定不会很少。若果一定要用中规中矩去框定所有的图形,那么我想,不懂规矩的形体必然会有很多。如是非要用一厘米作为基本单位去测量一切的距离,那么我想光年的概念一定会比现在更加复杂。若以一法而观万物,万物必不能得。
此法用之于人,不中者必不少。
人类社会发展至今,社会对于一个人的评判早已超出了一个人本身的才能大小。而更多地是追求一个人是否合于社会,是否能够成为社会容器里的一件器具,是否能够成为推动当今社会发展的一件零件。在此种观念的引导下,人对于人的评判自然是要向这个方向倾斜。
这种方法乍一看有其存在的必然性和可行性。可以极大地提高人的工作效率,可以使整个社会肌体更快更稳定地向前推进,可以让每个人都服务于我们这个社会。然而细细思来,却也造成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细致标准的评判标准影响了每个人的个性发挥;超高压的工作强度造成了整个人类的生活重负,进而造成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存在一定的心理问题;严格制度化要求下造成人的群体划分意识更加强烈,对于不符合本群体内规则的人怀有极深的不承认的敌意等等。诸如此类不契合人之为人,自有其用的价值标准的违背枚不胜举。
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要说人就应该自行发展不顾其他,肆意践踏种种人为的界定。
马克思就曾说过人即是自然人,又是社会人。所以,人必然有其社会性的因素在里面,对于社会道德的遵循,对于社会规则的认知,对于社会生活的适应等等都是人要生存下去所必然要修的功课。
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我们一定要去用那样的通用的标准去衡量我们自己。对于社会道德,社会规则等我们必须知晓,但并不一定要去严格的执行。尤其是当它与我们的自然性相违背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充分肯定我们生而为人的自然性,而对于我们不符合社会性的那部分要给予充分的包容,不应该因此而妄自菲薄,自暴自弃。
对于社会规则,我们不应该去抵触,而应该去接受,去努力的顺应社会意识,努力的使自己能够装进社会这个容器里。但是这种顺从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我们要保持我们是自然人的自然性。
这也就是说我们要像一个橡胶球一样圆润,但也有其本身的弹性。圆润是为了能够装进不同的容器,保持弹性则是我们本身的自然性。只有保持弹性我们才能有力量,有力量才能产生能量,只有我们有了能量,我们才能为这个社会更好地服务,更好地成为一个社会人。
而要保持这种弹性的永存,我们就必须去不断的完善自己,注重自身的研修,这种研修并不一定是要我们做符合社会运动的齿轮,而是要保持我们自身的独立性。这种独立性便是我们心里所认知的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不正确的,这种独立性能够使我们在顺风顺水逐浪前行,在惊涛骇浪里不随波逐流。这种独立性是我们做到能进能退的枢纽,这也就是鬼谷先生所说的“万事之先,圆方门户。”若果我们的这种努力不能被社会认可接受,那么退为大义。
勤于自修,对于俗世中的规则看法,只需要看着,尽量的顺从着,而没有必要把全副的精力全部投入其中。那样失去自然性的自己虽然能够被社会更好地接受,可终究不是我们自己,最终在舞台发光发彩的时间也不过须臾之间。
反过来想,社会对于人的评价本来就不恒定,今天的好未必就是明天的好,从知识分子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所扮演的角色就可见一斑。士阶层曾经有着多么显赫的社会地位,可在元代,不也是被贬谪为连娼妓盗贼都不如的臭老九吗?
反倒是那些勤于自修,努力使自己成为富有弹性的人活过了千年万年,被后人所铭记,这其中之例不乏孔子孟子等思想家。孔子的学说在春秋时代并不为社会认可和君王接受,可他最终却比那个朝代都活的久远活的有活力。也不乏爱因斯坦,伽利略等科学家,他们的学说刚开始都不为人所接受,可他们坚信自己是正确的,勤于自修,最终都成为了人类历史上最璀璨的明珠。
他们对于社会规则也并没有去践踏,但也没有真正的去执行。如果用一句话去概括他们的社会哲学。我想这句形于外而明于内,勤于修而怠于俗最合适不过了。
所以当我们不容于社会规则时,切不要自暴自弃,更不需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努力做好自己就好。做个形于外而明于内,勤于修而怠于俗的人未尝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