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蕉共和国 第11章

倘若不是小区附近的路口有交通信号灯，又正好是红灯亮，张声怕是早已经看不到目标人物的车屁股了。轿车的速度原本就要比大多数的SUV快，更何况一辆是豪华轿车，一辆是紧凑型SUV，还好夜晚路上车少，对方也没有无视交通规则，所以张声勉强跟得上。

到了地方停车后，张声才发现目标来的地方是酒吧。张声还从没有来过酒吧，一方面是因为太吵，他更喜欢在幽静的地方待着，另一方面就是他讨厌喝酒，啤酒太苦，白酒太辣，葡萄酒的酒精味太浓，所以在进去后，张声先是去了卫生间方便，出来后在柜台要了一杯果汁，选择一个离目标不远的地方坐下，张声没有一直盯着对方，而是时不时的用旁光瞄一眼，因为这样不容易被察觉，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目标只是在和两三个朋友坐在一块儿喝酒聊天，并没有别的举动。张声掏出手机想要拍几张照片，看到手机上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家里打来的，一看时间，都快半夜了，匆忙拍了几张照片后，张声便起身离开，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这次以怎样的理由解释晚归。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张声想:可能之前几天没有发现是因为目标只在夜里出门，但只这一次就下这样的结论有些草率，还需要再多观察几天，不过这样的话，可是给张声出了难题，这意味着连续几天他都要晚归了，该以什么样的理由呢，张声想到了自己的新房子，已经做了基础的装修，虽然没什么生活居家用品，但在那里过夜还是可以的，所以张声就向家里提出要过去住一段时间，理由是自己到了该一个人生活的年纪了，家里表示同意。

经过连续近一周的跟踪观察，张声发现目标的确都是在夜里才出门，要么去夜店喝酒，酒友就是固定的几个人，有时候一直喝到酒吧打烊才出来，要么去KTV唱歌，也是和那几个酒友一起，反正去的都是夜里营业的地方，等这几个地方都关门后，他们几个人就会到网吧打游戏，直到天亮了才会回家，一整夜都不睡觉，典型的夜猫子。对目标这样的生活方式，张声是鄙夷的，开着豪车，整夜挥霍着金钱，透支着身体，却拖欠着K的债不还，这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的事情。

这几天折腾下来，就连经常锻炼的张声都有点撑不住了，疲惫不堪，白天上班的时候直打瞌睡，还好他的工作不是很忙。可目标每次晚上出门的时候都生龙活虎的，难道只是因为年龄的差距吗？目标的行为举止看起来像是学生，张声倒是时常感慨自己老了，可现在不是寒暑假的时候，目标为什么不去上学呢？

为了尽快的向K交付项目，张声甚至中断了三年以来风雨无阻的锻炼计划，连续的熬夜让张声疲惫不已，为了让自己恢复些体力，再加上已经摸透了目标经常去的这些地方，因为在夜里营业的就那么几个场所，而且这些场所人员密集，根本不符合K提出的要求，继续跟着也没什么意义，所以这天，也就是星期天的时候，张声决定去健身房锻炼一下，缓解疲劳，恢复体力。从午后一直睡到入夜的他来到健身房，拿到了出口位置的柜子钥匙，正在换衣服的时候，目标正好走了进来，这把张声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目标这样整夜吃喝玩乐的夜猫子也会来健身房锻炼，这让张声不禁对其有了新的认识。

张声对锻炼的人很佩服，因为他就是通过坚持锻炼才改头换面的，在上学期间，因为贪玩游戏而熬夜，再加上整日坐着不动，整个人都胖得脱相了，毕业回家的时候连家人都惊讶他的肥胖程度，这也让张声原本就不多自信心消失殆尽，变得不愿与人交谈，不敢出门，总觉得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三年前，他在一次单位组织的活动中得了最后一名，从此便下定决心改变自己，从一开始的减少热量摄入到后来的去健身房跑步，最久的时候跑了两个小时，功夫不负有心人，张声不但模样变得清秀，身材挺拔，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就养成了去健身房的好习惯。

既然在这里见到了目标，那么原本想着放松的张声不得不又开始仔细观察起来，而这一次，他没有带着鄙夷的态度去观察，在接下来的锻炼中，无论是有氧运动还是力量训练，张声都会在锻炼间隙的时候环顾健身房一周，表面上实是在看美女做运动，实际上是在观察目标和看美女做运动。

健身房是个相对狭小的封闭空间，在周末的时候，大多数人会选择出去玩而不是到健身房埋头苦练，再加上此刻离闭馆的时间只剩不到两个小时了，所以健身房里的人并不多，张声和目标就免不了会有目光接触和近距离接触，在这个过程中，张声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见过目标，当然不是指在看过K给的照片之后，而是在之前就见过，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有几次张声一边盯着目标一边回忆，由于看的时间有点久，对方甚至和张声对视了几秒，这吓了张声一大跳，由于担心自己被认出来，所以张声赶忙移开视线，匆忙练了几下后，拿起水瓶就向更衣室走去，洗澡换衣服，离开的时候都没敢抬头看目标在哪。

从健身房离开后，张声来到停车场，他坐到车里后就开始想，为啥刚才看到目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回忆了半天，还是没能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应该是错觉吧，之前也常有在见到一个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事实上就是陌生人而已。不一会儿，目标走到了停车场，上了车，张声便一直跟着，目标果然没有回家，而是又去了那些常去的夜里营业的场所，再跟下去也没啥意义，所以健身后一身疲惫的张声选择回家休息。

回到家的张声洗漱后躺在床上，开始总结这几天来观察到的一切，他觉得符合K要求的就只有目标去健身的时候，因为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目标只有在健身的时候是一个人，刚才在健身房的时候，目标全程都是一个人在锻炼，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交流，这和在酒吧、网吧时几个人一起有说有笑完全不一样，不过仔细一想也对，总是熬夜去那些地方的人又有几个会选择去健身房锻炼呢。

但K不能选择在健身房里动手，因为虽然目标在健身房的时候没有朋友陪伴，但健身房还有别的会员，就算没有锻炼的人，还有工作人员，保不齐会出现什么状况，况且健身房还有监控摄像头。K虽然没说过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讨债，但他说过走法律程序不好使，所以张声知道K肯定不希望讨债的过程被拍下来，这样的话，就只能在路上动手了。那么与在去健身房的路上动手相比，在健身后回家的路上动手的成功率无疑更高一些，因为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锻炼，这时候的身体正处于疲惫的状态，经常锻炼的张声对此深有体会，每次锻炼后回家都会很早就上床睡觉，一觉到天亮，而在不锻炼的时候，夜里不但多梦，还要醒上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