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包洲漫步|云中海棠
原创,文责自负。
文/云中海棠
在家对面是一个叫河包洲的地方。
要去那边得经过一条小溪,小溪没有名字,我们习惯叫“港子”(港子:谐音,意为小溪、小河)。那条小溪,是我们小时候读书放学后抄小路回家的路线。
每次经过那里,总能想起一群孩子背着书包走在蜿蜒的小路上回家的情景。岁月匆匆,一晃眼,那群孩子现在都有了自己的孩子。
现在的小溪,已经干涸了,溪边杂草丛生,不知道有多少蛇虫藏匿其中,再也不能过人。以前小溪两边都是农田,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大片树林,运气好的时候,可以看到大群白鹭归巢的壮观场面。
河包洲的另一边,是一条河——澄潭江。
小时候,不知道名字,我们就叫河边,只要说洲上的河边,大家都知道是哪里。
一到夏天,大人小孩都跑到河里游泳,印象里,爸妈也带我和弟弟去河里玩过,爸爸熟水性,弟弟也学会了游泳,只有我是在岸边扑腾过的那个人。
且不知道为什么,始终觉得游泳是世界上最难的两件事之一,因为我潜意识里对人能在水里浮起来这个事实感觉惊奇。虽然知道我这一认知是有多么可笑。
澄潭江的对岸,是朱家老屋,以前那里是有渡船的,船公会将两岸的人用船渡到对岸。不知道要不要船资,那时我太小了,没有印象。
有溪有河包围,形成了洲,也许就是“河包洲”这一名称的来历吧。
洲上住了几十户人家。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让河包洲这一小块地方,有一种世外桃源般的感觉。
夏秋季,每到晚饭后,小溪这边的人,呼朋唤友,三三两两,从我家门口这条路围绕河包洲散步消食,形成独特的乡间景象。
我这个很不爱出门的人,也在妈妈的影响下,加入了散步大军。不过,我不太和大部队一起,哪怕和妈妈一起走,也是安安静静的,呼吸这山野间清新的空气。
走在这山野乡间,感受自然的馈赠,听虫鸣鸟叫,远比家长里短,要有趣的多。
每天出门的时候,总要稍稍思考一下是出门往左还是往右。天气好的时候,往右,大概率可以邂逅到一场落日。往左,有几率可以看到百鸟归巢。
不过更多时候,都是我随便指一个方向就出门了。
不远处的蜈蚣山,山脉如黛。如果是雨后,偶尔也会有彩虹挂在山顶,引起散步人的阵阵欢呼和欣喜尖叫。
乡间小路上,两旁都是香瓜的独特香气。已是初秋,只余残剩的瓜苗和几个歪瓜裂枣,但香味依旧,合着风,在空气中飘荡,丝丝缕缕钻入鼻孔里。
不知道谁家的菜土里,居然还有一小片参花,夹杂在玉米苗中,浅红色,特别漂亮。
瓜棚随处可见,不同时节,栽种的东西也不同。农田里的水稻已经有少量的抽出麦穗了,再过个把月,可以收晚稻了吧。
桑叶树,益母草……各种不知名的植物,在这山野间自在生长。
超级蚂蚁(个头很大)在路上来来往往,行色匆匆。
天边云彩变幻,引人天马行空地想象。这也是从小就爱干的事情。
每一小段路都是不一样的风景。只有蝉鸣,始终响彻在耳边,从夏天叫到深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天的蝉鸣,我总能听出欢呼和快乐,而秋天的蝉鸣,仿佛是一种悲鸣。
它们,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吧?!那种悲切的、独特的、不间断的叫声,丝丝缕缕地渗入到人心间,让人也平白生出一种伤感来。
春去秋来,草木枯荣了不知道多少个岁月。四季更迭,催老了容颜。
这个我长大的地方,与记忆中的样子,终究有所不同。
有些人家,门窗紧闭。那时候的老人,很多都不在了;那时候的大人,都老了;那时候的小伙伴,都长大了,有了各自的人生际遇。
有些人还在外漂泊,不知归期;有些,结束了漂泊,回到了故土。可是,一些幼时的情谊,都飘散在了风里。
过得或好或不好,人生都不过百年光景。可依然唏嘘,人这一生,到底如何过,才能不枉此生。
有些问题,注定不会有标准答案。
活在当下,想做的事情尽快开始,也许才是比较正确和迫切的选项。
作者简介
云中海棠,原名吴娟,湖南醴陵人,醴陵市作协理事、签约作家,曾任职纸媒。《先农坛听雨》、《北方的冬天》、《等天亮》等多篇作品见诸报刊杂志。散文《路在脚下》荣获醴陵市改革开放征文大赛一等奖,并入选写作教材《高中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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