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相思一寸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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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可以放任她独行了去,可我偏自愧弗如,她满目落寞,垂着眉软软道,我走了
我脑中便鹤唳风声,我不愿她如我一般,乘半夜的公车返还,灯红酒绿,觥筹交错处,她只身一人,无依无求,我实在不忍,哪怕夜色会吞没其中的晦暗,她大可不必作为那仓促夜景的一片失意寂静处。
她是这些年来离我最近的人,也是见过我最尖刻锐利一面的那人,只是一想到我曾伙同世界刁钻过她独身,我便觉得这双手满是罪孽。
到如今我也未曾收敛回去的脾性依然在有意无意的中伤她,只因她像只倔强固执的石头,那时觉得她永不会哭泣,她除了愤怒,隐忍,与沉默,似乎什么也不擅长。而我却早早无师自通学会了撒娇使性,眼巴巴流着泪,便已我见犹怜,大人见了哪会过问是由,心下却已判定原委,总也受不了什么打骂。趴在父亲怀中假意地泪汪汪看着她受罚,大抵是年少时最常上演的画面,她辩解但也最终归于沉默,她不会号嚎,撒泼。
有时我在想,哪怕她会其中一样,也大可不必受那些莫须有的责罚。后来年岁稍长,再也不会执迷于这般的无理取闹,关系却愈来愈淡,反倒年少时无话不说。
她遭了厄运,事事不顺,我在此不由分说刁难过她一次,她终是招架不住,面上浮出透明的泪滴,她在哭泣,倔强又无力,隐忍却泛白,简直要哭进人的心底串到一气儿了,我那会子尚佛学,在心底祈求,保她免受坎坷牵连,可折寿十年。到底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她这一路走的并不平顺,而我也康健安存。
之后背井离了家,说是无忧亦无惧,真正独处时方明省,怎会不呢?对故居亲善的思念日渐浓厚,却到底嘴硬。
恐怕这也是上苍对我的一番教训,它叫我黔驴技穷,天不灵验,地不应答,好叫我化去暴戾恣睢,多些心诚向善。叫我舍了贪腐,拾起淡薄。糊去了那花言巧语的蜜糖,赠了那去伪存真的辨识。
情起时千言万语,句末也只一笔带过。我这般她亦如此,每每见她,要横穿南北,却格外珍惜,实在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