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人头
“你们太过分了。为了逼我同意你们的主张,竟然使苦肉计。这种小伎俩,休瞒得过我。我要上报大王。”平叛大军的帅帐里,监军匡道铭在咆哮。
“匡大人,饭胡吃生病,话胡说要命。什么叫使苦肉计?说话要讲事实,摆证据。”面对一张猪肝脸,大统领史新塔面无表情。他被气着了。
匡道铭:“刺客送人头,只放我被窝。更有那留言,顽困不化,早晚蹬爪。处处针对我,这不是证据吗?千军万马中,刺客来去自去,不是人放水,如何做得到?发生这等事,不言自明,就因我反对叛军投降。所以假做叛军高手来捣乱,恫吓我同意你们招降的主张。”
史新塔:“匡大人,说事不要太武断。事已至此,我也不怕了,其种曲折缘由,我对你和盘托出。但有一条,三军将领的锐气,你负责振作。将来的作战后果,功或过你全权负责。”
匡道铭:“史将军,不要说威胁话。你是三军统帅,该你的事你跑不掉。我是监军,只负责监督你的异动。什么曲折缘由,说不说在你。我只向大王上奏事实。”
史新塔无奈苦笑道:“匡大人消消气,我实话告诉你。姚队长昨天栽了大跟头,损了两个无敌神兵,还被人生擒活捉。围城三日,是他们释放姚队长的交换条件。”
匡道铭冷笑:“嗬嗬!史大人,这事是真是假啊?凭你的功夫,凭无敌神兵的威力,竟然能使你接受屈辱之议?”
“死疙瘩一个,真是顽固不化。”史新心中暗骂,嘴上说道:“迫我鉴下城下之盟的,是天下双侠。”
“啊!”匡道铭不由一惊:“他们加入了叛军?”
“他们是不是叛军?我不确定。他们的要求,目的何在?我不确定。我只知道,有他二人从中作梗,强攻曾利城,胜负难料。不接受他们的建议,本帅感觉进退两难。如何作战曾利城,请监军建议。”史新塔直言道。
昨夜的惊吓之辱忽涌心头,他恨上心间,匡道铭脑袋一热,就道:“天南五百城,都下了,区区一个曾利城,神兵出征,立马抹平。我建议,立即兵发曾利城,生拿八贼侯,活擒任家男。”
“好,听监军大人的。众将官,传我帅令,天明起营拔寨,兵发曾利城。”史新塔一边下命令,一边心里暗道:“茅坑里的石头臭又硬,人自作死救不活,去他的吧?”
次日天明,兵将如行云,地上飞狂尘。十万大军,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四日之后兵临曾利城下。
“匡大人,我坚决不同意,再照以往办法攻城。这最后一战,我不想我的我战士,再无辜的叠尸城下。”史新塔阴沉地说道。他犀利的目光,刺向匡道铭臃肿的双眼。
匡道铭有了怯意,让步道:“史帅说的对。请让匡某指挥一场作战如何,我要以最小的伤亡拿下曾利城?”
史新塔:“哦,看来监军大人是早胸有成竹。史某同意,不过须立军令状,一切责任,你要承担。”
匡道铭:“只要史帅把指挥权全交匡某,立军令状就立军令状。攻城不克,愿负全责。”
史新塔:“好。匡大人可以阐明一下妙计吗?”
匡道明:“无敌神兵,全员出动。攻入敌城,全城放火。城外大军,守株待兔。”匡道铭摇头晃脑,得意洋洋。
史新塔:“匡大人神机妙算,高,请坐帅位,调兵遣将。”史新塔说着,起身离了帅位。
匡道铭端坐帅位,意气风发,发号施令:“各将领听我号令,严守四门,守株待兔。看城中火起,叛军出城,出一个杀一个。集合无敌神兵,随我到阵地前沿,听我命令。出征。”言毕,离座而走。众将官蜂拥出营。
立在护城河边,看那河水晃晃,城中树木葱郁。匡道铭一声令下:“火营兵,沿岸烧树清障。无敌神兵,准备携火入城。”
军令如山,火营兵迅速行动,不一时,护城河两边,烈焰腾空,一棵棵大树喷火光,火光围城,蔚为壮观。那护城墙上,噪乱声震天。
“吾一兵未发,叛军城上就自顾不暇。”匡道铭洋洋得意地说道。
他一言末了,忽见城上两道人影,向他们飞来,直取他和史新塔。慌得个他急忙命令:“无敌神兵,迎击刺客。”下了命令,一干人匆匆撤向军营。
回头看时,就见那一百多无敌神兵,跃上高空,围攻刺客,呯呯啪啪打做一团。仿佛一群天兵天将在高空里厮杀。
那自城墙飞跃而来的正是天下双侠,原是他们依然混在叛军当中,伺机寻刺八侯。机会未到,官兵预作攻城,决定先阻一阻。不想无敌神兵,竟聚一处。
无敌神兵群攻而至,钢筋铁骨,凶猛无比。双侠拳脚之力,倒一时损伤它们不得。
鏊战片刻,二侠劈雳掌急道:“五雷正法之天雷击顶。”
“明白。平步九霄。”大侠倒破天回应一声。
霎时就见两道人影,高窜而上,摆脱一群无敌神兵。那群无敌神兵也不甘示弱,竟似一团蜂群,腾旋上追。
话讲双侠身至云空,忽转身形,头下脚上,五指微拢,双手绕圆,霎时双掌之间,倏现光球。绕圆几圈,光球圈圈变大,亮瞎人眼。待光球涨满怀抱,双侠忽地各自双掌虚虚相对,狠力一搓,喊一声“天雷击顶。”
言语末落,只见两团光球飞到无敌神兵头顶,互相擦撞一下,竟现晴空劈雳。只见一个闪电,罩顶神兵,咔嚓嚓一声响。那身在空中的无敌神兵,一个个如空抛石块一样,呯呯啪啪跌落一地。
睛空劈雳,震得城里城外人心惶惶。平叛大军,看见的更是魂飞魄散。那监军匡道铭听到禀报,无敌神兵摔成废物,犹自不信。暴跳如雷,被史新塔揪了衣领,亲眼视见现场,目疵欲裂,面如死灰。
回到帅帐,都呆若木鸡,无一人敢粗声喘气。忽然一人挑帘入帐,昂然立于帅堂。
史新塔惊见来人,威风凛凛,虽然身穿官兵服装,但绝非官兵。不由心寒,欠身问道:“来者何人?”
“草莽穿云龙白莽,面见史统领。”穿云龙气宇轩昂,不卑不亢。
“穿云龙白莽,莽苍州白道首领?”史新塔闻名心惊,离座而起,忽然百事涌心,又象泄气的皮球坐回帅椅。原来逃出莽苍州的竟是天下双侠的师侄,秘密泄露,双侠插手,看来麻烦大了。他已经认出白莽就是与双侠在一起的青年,于是有气无力地问道:
“白壮士为何而来?”
“不为别事,奉两位师叔之命,向史统领借一人头?”穿云龙道。
“嗯?”史新塔再次惊身而起,众将领也顿时精神紧张,准备出手拿人。
“借哪个人头?”史新塔:“吃饭的家伙岂可轻易借人?”
“史统领也小气,我们送二讨一,你还有赚的。这次既然说借,必定有还,说不定还有利息。你痛快大方一点,有何不可?”白莽晒然笑道。
“一派胡言,人头岂可言借还?借出命没,还来何用?”史新塔道。
“一人之头,换百万性命,怎言无用?”白莽道。
“好,好,史某人头在此,有本事来拿。”言毕拉开架式,准备一战。
“多谢大统领首肯。”只见白莽身影一慌,一道寒光闪过,一人啊地一声,一具肥胖的身躯噗嗵栽倒。众人循声望去,却是监军大人,头颅不翼而飞。
众人未及回过神来,穿云龙白莽的声音已从帐外飘来:
“言出如山,史统领谨记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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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