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

昨晚下了一场中雪，今年的第一场雪。早晨拉开窗帘，房顶、草坪、车辆都积了一拃多厚的雪，大道上，湿淋淋的，来来往往的汽车速度都放得很慢，路面上一定结了薄冰。不早不晚，在立冬节气这天，冬天现出了面影。

昨天还在晚秋中。家附近，杨树的叶子还绿着，已经离开母树，落满地面。有些柳树还披着一身的绿头发，悠然地站在道边。仅仅隔了一条过道，路这边的柳树头发却已经黄了，随着风，黄叶子在空中飘荡，三片五片地落到身上，再落到地面。在落叶纷飞里行走，脚步不觉就变慢，好像离季节的距离更近了一些。这一带的地面铺满柳叶儿。清洁工还没有打扫过来，人们踩着树叶走，脚下多了一点点的喧软。在柳树叶上走，感觉不到滑。在杨树叶上走，就要小心，滑的感觉很清晰。小区附近有条路，不是主要的路，行人车辆很少，路的两侧铺了一大层杨树叶。落叶配上两边的老房子，咫尺之间，推开门，仿佛就能看见从前人们过日子的日常。可惜，这些落叶存在不了多少时候。从环境卫生和交通安全上考虑，它们都不被允许存在。很快，它们就会被堆上小蓝车。一整天，天空阴沉沉的，铅灰色，云层里密布着水汽，好像马上要落雨的样子，天气预报说有雪。这个季节，即使下雨，也会转成雪的，而且湿粘，严重影响交通和人们的出行。等雪一下下来，秋天就立刻结束了。

早饭后，出门感受冬天。雪后的风，明显地冷冽了。走一会儿，还有点冻耳朵呢。大道上的雪还站不住，草坪、房顶上的雪却不会化了，它们会和后面陆续到来的雪结合，共同构成东北漫长寒冷的冬天。东北人最熟悉的一个季节。

周末的早晨，小区路上行人稀少，偶尔有个人路过，步履匆匆，手上还拎着豆腐脑儿和蔬菜，是才从市场回来的。还碰到两个老人，用手机拍雪景。黏稠的雪，落满枝条，处处玉树琼枝，晶莹洁白，确实值得收藏。麻雀啾啾啾啾地在枝头跳跃，它们总有办法在大雪天里也觅到食物，养活自己，也活跃了钢筋水泥楼里人们的视线和思维，给人们乏味重复的生活里添一点趣味，或者让人们在忙碌中停顿一下。它们对小城里人们的帮助多于人们的认知和想象，小城人应该感谢它们。

上楼时，开始琢磨吃的。冬天一来，北方人习惯性地努力研究吃食。无非萝卜白菜豆腐海带粉条之类的，加上肉或骨头，大炖一气儿。连汤带菜，主要图个热乎。今天逢立冬，都说立冬进补，家里有妈妈给的天麻，平时也想不起来，这会儿收拾出来，配只小鸡，炖锅天麻鸡汤吧。

冬天要藏。找出厚衣服、手套和帽子，保护好手脚，不让寒气有机会偷袭身体。照料好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责任。冬天养阳气，养精气神，这时候该少喝咖啡，换成热牛奶，以利于睡眠。户外运动还要有，锻炼呼吸道、心肺和骨骼，不需多，但要坚持。

让人清醒的冬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