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家乡情

山花烂漫寂寞红

2016-09-29  本文已影响0人  小号melody

这几日天气骤冷,清晨起来爬山,刚转上山路,凛冽的风一下窜进鼻子。忽然就想起了家乡的冬日,出门是断不敢使劲儿呼吸的,风太冷,像要从鼻子一下子冻到气管里一样。但天又太好了,没有一丝丝云,蓝的眩晕。

想来萧红的童年也是在这样湛蓝天空凛冽空气的呼兰河畔。

记得家乡的冬日,雪厚得不舍得去踩。房檐下河道边,及腰的厚,一圈圈涟漪。上面是硬的呢。爬犁划过去哧溜哧溜的,不会陷下去。

第一次读《呼兰河传》是大学刚毕业时。做了一份辛苦的工作,终日奔波,看到萧红的童年。跟自己小时候一样一样的。想起了疯跑的夏日的傍晚,男孩子一样下河捉青蛙,跑得飞快,每个夏天结束,膝盖上总是块硬硬的疤。想起了秋天上山采野果子。都市、臭李子、山丁子。蘑菇木耳猴头菇也是有的。但我不去采,因为不能直接吃。

想起了冬天大雪封门,不能出去玩。就在自家炕上欻嘎拉哈,看二娘二大爷们看牌。盼着年根下蒸馒头、枣糕,炸的丸子、肉段儿、豆腐泡儿。院里厚厚的雪,上面是木板,木板上冻着饺子、粘豆包。女孩子不敢放鞭炮,让爸爸在门口用铁桶冻两个冰灯。放上红蜡烛,天一黑就点上,红红的光一飘一飘的。

有人说萧红的一生用两个字概括—饥饿。

我认为有个词更合适,那就是,寂寞。

寂寞的童年,无人懂,无人问,无人管。除了疼爱自己的祖父,也早早的离世了。从此再无人问津。就这样一个人飘荡在兵荒马乱的世间。

倔强、无爱,于是逃离开家。从此再无家。

她自己认为的最幸福的时光,是跟萧军在一起的一年。但却一直在饥饿和窘迫中。物质的极度困乏,在她字里行间。但却也不卑不亢。能从一个地主家的女儿,慢慢学会生炉子,学会对门外的黑面包视而不见,学会趴在床上掩盖饿肚子的咕咕叫。因为有一个人相伴,这样凄惨的日子似乎也是可以过的。还可以写作,可以读书,可以参加剧社。骨子里东北女人的坚强,热烈的生活,绽放。

那段时间,我的工作遇到了些不如意。总是在梦里回到家乡,踏着雪,走回家,然后大喊一声:妈,我回来了。醒来满脸的泪。

比起萧红我幸运的多。我还有家。

遇到鲁迅后,萧红的写作真正达到了巅峰。知遇之恩,陪伴之情。她记了一辈子。鲁迅去世,萧红沉寂了一段时间,萧军也在这时候离开了她。后来的几段恋情都匆匆忙忙。好像从未走过心,为了恋爱而恋爱。

兵荒马乱的时局,一代才女流亡香港。一点小小的肺疾,最终送掉了性命。

我认为是命中注定。

这样颠沛流离的日子,对于一个孤独寂寞的女子来说,这样,反而是最好的结局。在最好的青春,在最乱的年代,永久的离开。

后来我换了工作,日日忙碌,生活也慢慢到了自己想要的样子。前些日子,再读萧红的小说。突然就明白了她的茫茫然不知所措。

因为寂寞,离开家。因为寂寞,爱上自以为对的人。因为寂寞,开始写作。因为寂寞,所以更寂寞。生命,就是漫长的无花期,间以短暂的开花期。

佛说,香飘的每一刹那都是确定的,但是每下一个刹那都是不确定的。一期一会,冥冥中自有定数。一切是浮云。

这几日家乡有地方下雪了,不到十月下来的雪。美的惊心动魄。盗几张图,聊表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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