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斋)《工兵铲与埋骨地》请原谅我如此高产,我一定是一棵来自占城
蛋子是个退伍的战士,过往几年大多驻守在国外的中国船只停泊港。平心而论那几年是蛋子最幸福的年月,自小略显懦弱的外貌其实还是深藏着一个小小男人的骄傲。每当海面上传来中国邮轮雄浑的汽笛声,蛋子的脸庞都被一种酥麻的喜悦所爬满。老班长不理解这个沉默的小矮子,但同为山沟里爬出来的汉子,粗糙的双手总该互相扶持。
蛋子现在已经能熟练的用单词板拼出警戒的英语板,放在警戒线后面了。即使他不理解,也从未询问过任何一个单词的意义,但这也不妨碍他端好枪,挺直腰板。好似有什么支撑着,那个隐形的十字板从未从他的后背上取下来。
老班长看着蛋子的影子被巨轮的阴影慢慢触摸,压制,最后吞没。总有着一种难言的情愫在这个不善表达的严肃大叔眼里流转。
蛋子是个孤儿,吃着村子里的百家饭长大。虽然村长刻薄点,但是谁也没有苛责这个皮肤黝黑的小男孩。大家的爱是浓厚的,但总是流转着丝丝的惋惜。坚强的小蛋子因此学会了更加坚强,只有坚强才是对那些亲爱的脸最大的报答。所以他没有尝过眼泪的酸涩,没有尝过蛋糕的丝甜,更没有尝过爱情的浓厚。
本来入伍的资格,也是老村长拿家里招待人的两条烟与埋了几十年的一小坛老酒进城向老战友讨来的。临走时大家轮流塞了些零钱也没说什么。于是沉默的蛋子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走了,那年他甚至还不知道会去哪里。只是车轮翻过好几座山,穿过好几条隧道,跨过好几座桥。把他送进了军营,把他放飞在这异国他乡。
他的喜悦来自他的枪,来自他的严肃的脸。每当这个时候,所有人,不论什么肤色,什么发色,什么身份,都会远离那条线,远离那个有时候写错的板子,那个严肃的小个子。
这时候的蛋子,仿佛能感受到背后的灼烧,背后的声浪,家乡的山歌,一种温柔的怀抱,一种支撑着绷直腰板的骄傲。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小小码头,他时刻感受着这种想要矗立致死的冲动,冲刷着他背,他的手,他的面,他静立的发丝。
他曾经渴望着,渴望着被爱,渴望着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即使父亲暴躁一些。他渴望着渴望着一个不漂亮的妻子,一个不聪明的孩子。可他没有,他贪婪的,贪婪的感受着背后那个跨越时空发散出来的幸福的,强大的味道。贪婪地把这种味道阻隔在他小小的身后,自私地吸吮着。请,宽容他最后的自私,在他最后一天执勤的这一天。
吞噬他身影的邮轮,最后真的吞噬了他扭曲的骄傲与小小的身板。退伍的蛋子呦,你要回到哪里去?偷了班长军工铲的蛋子呦,你要怎么交代啊?坚强的蛋子呦,哪里又是你心中的埋骨地?
Ps:我又要继续写我的论文了,所以拿简书酝酿酝酿情绪。酝酿的有点过了,写到想要矗立致死的那句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吗?没前作,没后续。好的故事就该在该结束的地方结束,我是这么认为的。
最后祝您身心健康(
笑----)泉斋翰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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