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空岛.信客（2）

像老信客的荷

《信客》是这本书的第二篇小说。说的是上海建埠初期，还没有邮局，在上海和周边地区农村游走，牵起丈夫和妻子，连结城市和乡村的一种职业，叫作信客。

信客挑着货物，揣着金钱，带着口信，来来回回，用双脚丈量着那片土地。奔波劳累，冒着抢劫、盗窃等各种风险，实属不易。信客走四方，见多识广，识文断字，联络各类人，一般人还真干不了。

那个很有使命感的主人公信客，因为两个朋友的小信试探，信誉崩坍，天崩地裂，不得不结束自己的信客生涯。

朋友的女儿要出嫁，托信客从上海捎回家一匹红缎子。信客挑着挑走在路上，碰到干女儿（熟人的女儿）结婚，买了一捆书作贺礼。为增添喜气，情急之下从朋友捎的红缎子上剪了一条作捆书绳，想着等和他说一说。

谁知捎缎子的人暗暗在缎子边上画了个小圆圈，私下叫回乡的朋友告诉了妻子。朋友妻子检查捎回家的缎子，发现没有小圆圈，认定信客作了手脚，于是向村长告发。

由此村里人都疑心大起，此前财物在路上被盗、被抢的，诸如此类，他们相信被不住都是信客作的手脚。信客向众人实情相告，有谁会听信呢？去找干女儿把那条儿画有圆圈的缎带找回来对证吧。信客急匆匆奔波几天去找，终于无果而终。

老信客默默接纳了这份委屈，检讨了自己的问题，用剪刀自伤了手指。但不能没有信客啊，要有人挑起离家打拼的丈夫和远在老家守望的妻子呀！

老信客物色了一个新信客，教他挑起他的担子，继续信客的使命。信客苦啊，多年以后，老信客的弟子新信客也落了一身病。

老信客的新工作是看坟地，防盗墓贼。他有见识有思路，新工作也作得大有成效，主家满意，供应也不错。

在老信客看来，他依然是信客，那一通通立着的石碑，就像一个个打不开的信封，他依然挑着两头，兢兢业业。

反醒过来的熟人们开始稀稀拉拉的上山来看老信客，日久见人心嘛。缎子事件的两位朋友终于也来了，他们来请罪，感觉亏负了老信客，没想到那么点儿事竟闹得天翻地覆，以致改变了老信客的人生。

老信客躲了，担心见了尴尬。他们从此没再见面，后来那两位朋友带着遗憾陆续离去，都选择埋在那片墓地。再后来有了邮递点，老信客的徒弟回乡当了乡村教师。最后老信客也离世，也埋在那片墓地，他和那两位朋友似乎回到了起初，他们在天国相见了么？

谁知老信客曾经送出作随礼的那捆好书，改变了一个女孩也就是干女儿的命运。她读了那些好书，喜欢学习，热爱文学，考上了大学，后来成长为教育厅的一位领导干部。

干女儿婚后再没见过老信客，但她感恩，一直留着那条儿红缎带，用它扎着自己黑白斑驳的头发。一次教育系统的下乡调研，身为领导干部的干女儿讲起了红缎带的故事，她并不知道老信客的缎带遭际。当然，看老信客也不会知道红缎带的故事。

老信客的弟子叫宋达，他在学校里教的是历史课。历史告诉我们，信客支撑过两种文明，脚力和心力送达不了的，那就任天力。因为人在做，天在看。

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