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师范大学散文憨憨泉

那个年代,那个村子,那些人

2019-02-16  本文已影响19人  教语文的袁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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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雪泥鸿爪,不经意地留在了心底,又会在某一个情境中,清晰地呈现在心头。就如此刻,我会这样迫切地想念一些细节,想念那个遥远的年代,遥远的村子,和遥远的人。

我出生于七十年代的农村。那时的农村,虽然家家户户都有院子,但院子很少锁门,孩子们可以随便出入。狗儿、鸡儿也是。我母亲就能分辨得出哪个栗花鸡是我家的,哪个栗花鸡是邻居家跑来的。至于狗儿,总是伴着主人。小主人到哪儿,它到哪儿;小主人到伙伴儿家玩游戏,它也跟着去。鸡子也不怕人。我到现在还记得,下雪天,院子里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两三家的小姑娘聚在一起踢毽子。雪地上,鸡子们没有地方可刨食,百无聊赖的,就把一只爪子缩进羽毛里焐,焐热了,再换另一只爪子。生活在农村的孩子,谁不记得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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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村子,临街的墙壁都矮矮的,没有统一地涂上白色的漆,也没有在墙头上画上蓝色的瓦。那时的瓦是真实的,家家都是青瓦房,只不过有的墙壁是泥垛的,有的墙壁是砖垒的。生活在这样的房子里,仰起头,我们能分得出哪个是梁,哪些是檩条,哪些是椽子。什么是“栋梁”,孩子们每天睁开眼就会看到。那时,每到春节前,家里割几斤肉,炸些油货,父亲都会放到一个荆条编的篮子里,挂到堂屋的梁头上,等到正月初五待客用。挂得高高的,既防贼惦记,也防孩子们偷吃。物质贫乏的年代,油渣儿都是香的。

那时候,父亲还很年轻,他教我背成语,教我用词语造句子,教我写作文。父亲教我作文要写“好人好事”,我记得有一篇作文写的就是从麦田里往外赶猪,文中写着生产队里的老队长夸我时,我很谦虚地说:“这是我应尽的义务。”实际上,我真的从麦田往外赶过猪,只是没有老队长看见,也没有人夸我。父亲告诉我,做好事,不是为了让人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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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没有嫡亲的兄弟,但有五服头上的堂兄堂弟,也就是我的四位堂伯父和两位堂叔叔。两位叔叔与我们住的近,关系也亲。我的六叔喜欢去我家串门,喜欢与父亲聊些三皇五帝的典故,有时也会问问我的作业,或出个谜语给我猜。我结婚后回娘家,每次遇到六叔,他都会亲切地与我拉话。我的七叔叔是生产队的会计,与我家对门居住。他身材很高大,我小时候总是莫名地怕他。七叔叔见面爱问我学习成绩。我上初三时,考了乡竞赛第一名,光荣榜贴在了公社门口的宣传栏里。七叔叔听说了,去乡里赶集时,特意从集西头赶到集东头,就为了看我的名字,可惜没有看到。是我害羞,趁着晚上放学,把我的名字抠掉了。现在回想起这些,还是很感谢叔叔们,感谢他们对我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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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叔叔家的堂哥堂妹关系也很好。堂哥小时候很调皮。有一年春节,他去我家玩,看见我奶奶吸烟,也偷着学,怕大人发现,把烟头藏在袖筒里,把棉衣袖子燎个洞。上中学时的堂哥,稳重了很多,也真像哥哥一样照顾着我。我那时又矮又胖,还笨,不会骑车,也不会跟着车子跑着坐车,上下学总要步行。每次堂哥看见我,都会停下车,先让我坐上,他再推着车子紧赶几步,顺势骑上。同村的一个女孩嫉妒我学习成绩,堂哥总是护我,没说过我一次不好。堂哥临高考时参了军,转业后留在了北京,我们很少见面。前年暑假,我摔伤了胳膊,堂哥刚好从北京回来,特意带着婶婶一起来看我。在老公面前,堂哥还是一如既往地护着我,他对我老公说:“好好待我妹子,我妹子娘家也有兄弟哥的。”

现在,当我写下这些文字时,我想,如果没有那个年代,那个村子,那些人,我该用什么来填补我的回忆,来温暖那段逝去的时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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