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一个小姑娘

有一阵子，每天晚饭以后我都去小区的游泳馆游泳。游泳馆是标准半池，绕个15圈是一个很愉快的运动过程。后来，经营者为了省钱拼命往池里加消毒液，我因为氯过敏只好放弃。在u盘里找到的这篇旧文，让我想起了在游泳馆里遇到的一些人一些事，比如，那个总是划一下水退两步的女士。再比如，这个小姑娘：

周末去游泳，冲水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姑娘正在笨拙地淋浴。

完成了每天的计划后，我出水去淋浴，刚刚看见的那个小姑娘还在，我说：“人家游泳训练班还在游呢，你怎么出来了？”

“我是自个儿来的。”

“哦。”我应付道。谁知小姑娘不应付，问：“阿姨，你知道我是什么长吗？”

嗯？“蛙泳队队长。”我糊弄道。

“不是，是大队长。”

天可怜见的，我的思绪还荡漾在游泳池里呢，于是，又自作聪明：“那你一定因为游泳游得特别好。”

“不是，是成绩好。我每次都是300分。”

300分？对了，语文、数学、英语三门功课嘛。我有些不痛快了，我儿子都大学毕业了，我哪里见过他成绩这么好的时候？就问：“你几年级了？”“二年级。”

所以嘛。我释然了，搪塞道：“你真棒！”便低头洗发，却听见小姑娘问：“阿姨，要不要我帮你搓？”我一惊，赶紧回答：“不，不，阿姨都这么大了，自己洗吧。”心里到底膈应，就不打算再理会小姑娘。

可小姑娘还在絮絮叨叨：“我成绩可好了，除了一年级时考过一个94分，后来就没有下过95分。”我心里说那算什么，可人家不还小嘛，就口是心非：“你真棒。”小姑娘可不管我是不是言为心声，继续道：“我们年级有三个大队长，只有我是管6个班级的，他们两个只管3个班级，因为我成绩好呀。”

“所以阿姨说你真棒。”其实我想说的是你住嘴吧。

小姑娘不住嘴，又告诉我她们下星期就要去春游了，春游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我接茬：“那你多幸福呵，这么多同学祝贺你的生日。”

“可是，我妈妈要我自己买生日蛋糕。”

什么意思？管它什么意思，我说：“那你真有钱。”

“我有1万元零花钱，还有两万块压岁钱。”

哇！我由衷地：“你可真有钱。”

小姑娘的回答让我大跌眼镜。她说：“那都是我幻想的。”她什么意思？我还没有醒过懵来呢，小姑娘又出声了：“我是静一（静安区第一中心小学）的，你是什么小学的？”

那是一所上海名校，我知道。多年以前我上的那所小学不值一提，所以，只好笑笑，心里已经非常不高兴了。等到她问我喜欢《喜羊羊》里的哪个角色时，我没好气地答：“大灰狼！”

到底是小孩，哪里听得到我的话外音？拉拉杂杂地告诉我她喜欢的都是谁，谁，谁……

我忍无可忍，“你看，阿姨进来的时候你就在洗澡了，到现在还没洗完。老师没教过你要节约用水吗？没教过你要环保吗？”说完，收拾东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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