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解救鸭子
文/霜生花
对于昏睡过去的绿萝，小白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小天一路向山脚下狂奔，到达山脚下时，绿萝仍是毫无反应。
“不用太担心，小白，我记得电视剧里面晕倒的人呐，睡了一觉都会自己醒过来的。”小天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小白，莫名其妙蹦出这么一句。
“可她毕竟不是人类......或许……只有秋蔓才能……”一想到秋蔓，小白心里突然泛起一阵奇怪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来，今晚刚到荧光海滩时，他曾在不远处看到两个身影。一个女孩银色齐耳短发，双眸如同两颗蓝水晶，暗潜秋波，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另一个则是一个相貌丑陋的男孩，五官几乎都摆在了不合适的位置。
当时，小白没忍住大叫了一声：“秋蔓！”
那女孩闻声回头，一幅惊慌失措的样子，立马仓皇而逃。
小白细细搜寻，发现秋蔓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举动，着实让小白不安。只是那会族鸭的事又压在他心口上，见到小天后，他竟一下子将这个事给忘了，丢进了记忆的深处。
“你忘了，人类世界里可是有兽医的。”小天的话，打断了小白的思绪。
小白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随后，小天带着小白在城里转悠了几圈。只是，夜太深，没有一家兽医店是开门的。小天还背着小白来到了市一人民医院，奈何还没挂上号，就被悄然拒绝了。
“我们这又不是动物医院！”
“哪有给蝴蝶看病的！”
“这孩子，脑子有毛病！”
医院值班的工作人员，你一句我一句。小天灰溜溜地跑出了医院。
“我就说了吧，人类怎么可能接受一只蝴蝶呢！蝴蝶的生死，他们压根就不可能在乎。”小白探出半个头，低声说。
片刻后，小白又暗自叹了一口气，“我们还是先回火车头酒肆吧。”
“不等小胖了吗？”
小白接着沉默不语。又过了一会，他微微摇头。
夜深人静，整个大地都被墨汁染成了一幅画。小白就近找了条昏暗的马路，从羽毛下掏出机器鸭，念了几声咒语。一辆奶黄色公交车“嘭”闪现而出，像一颗爆炸的玉米花。
小白驾驶奶黄公交车在马路上狂奔。来到荧光海滩时，星光与萤火虫早已连成一片。色彩斑斓的萤石透着幽幽的光，像是在浅吟低唱。
踏上海湾的象牙黄甲板，小白将机器鸭投入水中。伴随着指令，机器鸭转换成海军风企鹅号的形态。湛蓝风帆上，挂满了锃蓝风铃，在海风吹拂下，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企鹅号的中间地带升起两张靛青方桌和两张钴蓝皮质天鹅椅。上船后，藤条式安全带将一人一鸭栓得紧紧的。
那个洪亮又沉重的金属音发出提示：“欢迎乘坐企鹅号，企鹅即将起飞，请坐稳！
企鹅号即将离港，月光笼罩整片荧光海滩。
“等等！等等！”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小天听出那是小胖的声音。
小天欣喜回头。不远处一群浩浩荡荡的身影悄然而至。依稀可见，带头的是一个肥胖的身躯，他的身后跟着一排乳白色的鸭子。鸭子排得整整齐齐，向海湾的方向飞奔而去。
小天不由地拍了拍身旁的小白，激动地说：“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小天的目光瞥向小白，见他早已觉知，又将目光移至远方，静静等待。
小天没有注意到，小白的眼角溢出了晶莹的泪光。一只萤火虫与他的眼梢擦肩而过，带走了他的泪。小白神秘地浅笑，一句话也没有说。
缓过神后，小白才对企鹅号发出一句指令。企鹅号停止了起飞，定定地停留在原地，发动机的抖动声明显减缓了许多。
不一会儿，企鹅号蹦进来一群鸭子。有高的，有矮的，有胖的，有瘦的。无一例外，他们都是小白鸭。企鹅号虽然有变大变小的功能，可是，这么多鸭子早已超出了容量。大家只能挤在一起，相互依偎。
小天有些好奇，“怎么会没有小黄鸭哩？我明明就看见过啊！”
小白依旧假装没听到的样子。
小天又对小胖说：“真棒！小胖，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小白才跟着附和道：“谢谢你！”他的左翅膀拍了拍小胖的肩膀。
小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别人的赞美，脸上瞬时泛起一片红晕。
“不客气。”他说。
过了会，他才突然想起来那件很重要的事，他的眸光在小天与小白的身上搜寻着，“绿萝呢？她怎么样了？”
小白依旧面无表情，“先回呀呀岛再说。”
“呀呀岛？”
“嗯，女王正想召见二位。不过，我们还是得先去一趟火车头酒肆。当然，你也可以跟我们讲一讲电视山拍卖会的情况。”
一路上，小胖一个人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他不停地重复着他的英雄事迹。他本以为绿萝早已无大碍，便没有多想。
而且，小胖隐约可以感觉到，小白看待自己的眼光，明显与之前截然不同。
小胖说，这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他很高兴认识能小白，让他对人类世界之外的生灵，有了不一样的认知。他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半晌过后。骤然间，小天隐隐约约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跟踪他们。这种感觉尤其强烈。可是，每当他死死盯住玻璃窗外时，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冷不丁，小天对小白说：“能不能让企鹅号减速一分钟。”
小白颔首，呆呆地对企鹅号发出指令。片刻后，小白看到了那条身体鼓圆，背鳍如杨帆一般的鱼儿，正在玻璃窗外拼命地摆动着尾巴。
“原来是它啊！”小天恍然大悟。
转瞬，小天顿了顿，长叹一口气，看待金头帆鳍月光鱼的目光有些怜悯。他的心里正在暗自祈祷。
小胖本想说，“快把绿萝放出来啊！”可是当他看到小天与小白的表情时，他又把话咽了下去。他突然明白，绿萝的情况其实并不乐观，是自己一时被高兴冲昏了头而已。小胖的内心突然涌起一阵羞愧。
“她一直没有反应。”小白失落地低下头，不想再看那条鱼。
随后，企鹅号加大马力，向火车头酒肆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