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比佛利 2 • Elsa
爱上比佛利 2 • Elsa
第二章 Elsa
“ 待会儿看到Elsa可别直呼其名，要称Madam, 富贵人家都很重视称谓。” Monica提醒我。
“ 知道了。”
车子沿着坡度不大的车道蜿蜒直上，整个园林被划分成若干几何形地块，到处是开阔的草地及修剪整齐的树篱，花坛则种有玫瑰及冬青，偶见新颖的雕塑小品。
“ 这栋房子原来是个英国佬的，所以房子外观及花园都被设计成都铎复兴式庄园，谁知Elsa购入后决定来个混搭，花了五百多万美元把屋内打造成摩尔式建筑风，让初次造访者多少有些不适应，仿佛刚吃了传统的英式下午茶，紧接着又来上一口阿拉伯烤全羊。”
我答我喜欢英式下午茶，也爱吃烤全羊，口味能瞬间转换，毫无勉强。
Monica听了呵呵笑，她说我不愧是演员，见人说人话 ，见鬼说鬼话，了得！
呃……这让我如何接话？总不能承认自己是条变色龙吧？！
讲到变色龙，Monica才是个中翘楚，她若说第二，没人敢排第一，与自己的姐姐Jessica 相比，一个是老实巴交的劳动人民，另一个则是趋炎附势的墙头草，偏偏虚比实吃得开，当Jessica还在为3美元一个的肉夹馍劳累时，Monica早已凭借转卖二手奢侈品在生机勃勃的西木区买下华丽的penthouse ,能俯瞰整个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
“ 喏！那栋就是。”Monica努努嘴。
看过近万平米的生态园林后，一座典型的都铎风格英式别墅赫然在目，有急坡屋顶、高烟囱、大格窗、拱门及由印第安纳石灰涂抹的外墙。
车子停妥后，Monica看了一眼车內时钟表：“ 差一刻三点，希望Elsa还在，而且有好心情。”
“ 为什么非得有好心情？我们不是来搬货的吗？”
Monica说这我就不懂了，Elsa要卖的是已退流行的产品，而她的火眼金睛就是要把不在名单上的精品找出来，逢主人心情好，她就捡漏了。
我们下车走进用桧木做成的拱门，经过超宽敞豪华的大客厅时，我不禁感叹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瞧！巨型的巴卡拉枝形吊灯从圆顶天花板上垂挂下来，地上铺着纯手工编织的波斯地毯，墙面上有大面积的拼花布纹织物，到处可见植物、几何、阿拉伯书法纹样的器具及装饰物，猛一看，大红、水蓝、深紫、橙黄、松石绿……让人目不暇给。
“ This way, ladies.” 腰系白色荷叶边围裙的女佣说。
虽然我对屋内设计感到好奇，但我们直接被带到二楼的某个房间内，错过一览全貌的机会。
“ Good afternoon, madam.” Monica对着一个身形略为丰满的女人行屈膝礼。
在西方礼仪中，女性会向社会地位高于自己的人行屈膝礼，但落到今日，这个习惯早已不多见，只剩欧洲皇室还保留着。
“ 这位是……” 宛如女皇的人注意到我，而我也注意到她-原来是会讲普通话的华人。
“ 她是新来的助理，叫卫萌萌。”
我有样学样，也来个屈膝礼，并且遵循Monica的叮嘱唤她Madam (夫人）。
“ 长得挺水灵的，” 她上下打量我，“ Well, 时间不多了，开始吧！”
我们跟随她走进一个大到像高档精品店的衣帽间，女主人的手指仿佛仙女棒，凡点到的, Monica便赶紧取下交给我，很快我怀里的东西便小山也似的高。
“ 快放到门外的沙发上。” Monica提示我。
我就这么来回跑了十几趟，直到Elsa喊停。
“ 今天就这么着，天气热了，这里的东西也该腾出位置给当季新款。”
Monica点头如捣蒜，还说回去整理完毕后，会发个明细过来。
“ 没事，我一向信任妳。” 女皇说。
就在Elsa转身前，Monica赶紧说绣花的橙色花呢包、带亮片的帆布旅行包以及卢加洛太阳眼镜早过时了，还有，Christian Louboutin的红底鞋鞋跟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的漆掉了……
“ 拿走拿走，我赶着和朋友见面呢！” 女主人大手一挥，像挥走什么肮脏的东西。
“ 谢谢！慢走。” Monica对着离去的背影深深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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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豪门贵妇的衣服都有专人负责清洗，但为了卖相好，回店的路上通通被我们送进干洗店，至于皮具……我将它们一一涂上防霉隔离精油及皮包润泽精华液，再用塑料袋密封好，一个个全上了展示柜。
“ 萌萌，妳可以走了，路上小心。” 老板娘说。
我看了一下时间，晚上九点。
韩国店员早在三个小时前就已下班，因为美国劳工部有规定，工作时间超出每周40小时的员工可领取加班费。Monica为了省下1.5倍的支出，留下我这个便宜的“黑工”不难理解，只是我得加紧速度，房车露营地离公交站牌有一段距离，我可不想在车少人稀的道路上走那么一大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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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外利用房车旅行非常普遍，我的直属学姐和她男友在辛勤工作五年后也决定加入行列，只是交通工具克难了点儿，是用面包车改装的，不过里面应有尽有，安装了隔音、隔热板不说，还DIY了储物空间，通上电路和水路后，连厨房也有了。
“ 萌萌，要不要吃拉面？让妳姐夫再煮一碗。” 我一回到房车内，正吃着面的学姐冲着我喊。
“ 好呀好呀！晚餐只吃了两个冷掉的肉夹馍，肚子正饿着呢！”
“ 去，” 学姐推了正在打游戏的男友一把，“ 萌萌肚子饿了，记得在汤面里打个鸡蛋。”
“ 切，就我命苦，游戏打得正好……”
我赶紧说不用了，自己其实没那么饿。
学长立马丢下游戏机去煮面，他说我还是乖乖把面给吃了吧！否则今晚学姐会罚他不准上床……
啊！我何其有幸在最困难的时候遇上两位好人，如果不是他们正好旅行至此，我恐怕就要住到临时收容所，与流浪汉生息与共了。
“ 萌萌，妳有没有想过一个礼拜后怎么办？我们……我们的钱也不多了。” 我正吃着面，学姐忽然问了煞风景的问题。
旅行当然是四处游走，学姐和学长只计划在此短暂停留，下一个目的地是西雅图。
“ 放心，今天的试镜很成功，导演说有个华裔女医的角色特别适合我，估计很快会开机，我马上就有钱租房子住了。” 我笑得一脸灿烂。
“ 真的？那太好了，” 学姐看着学长，“ 如此一来我们也能安心上路了。”
当灯熄了之后，只有窗外的月亮还醒着，我蜷缩在两人硬座上，怎么也睡不着。
离我一步之遥的学长及学姐已经沉沉入睡，鼾声雷动，他们不知道我连群演的机会也没拿到，现在只靠Monica给的微薄薪水在苦撑着，而下学期的学费又迫在眉睫，如果不缴学费就拿不到学生签证，没有签证，我立马得回国，一环扣一环，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 也许……也许明天环球影城会给我消息，那位经理看起来很和善，这次应该没问题。” 我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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