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再见!再也不见!
正月十五大似年,元宵节一过,也就意味着年不仅是渐行渐远,而是翻篇而过了,人们心底深处对年的留恋也不再有任何由头,18年我们砥砺前行、携手共进!
过去的一年是我打心底不愿回望的一年!人生过往的长河里,这一年有着太多的煎熬、太多的眼泪、太多的辗转反侧、太多的痛苦挣扎,这诸多的困顿想一想都足以掀起我内心深处的一片兵荒马乱。
兄长患病的一年里,瞬间改写了我内心对生命的认知、对生活的重新洗牌理顺。这一年几乎流尽了我一生的眼泪,尝尽了失眠后浅眠的噩梦连连,体味了无数次希望、失望、绝望、渴望的连番登场,隐忍了应该与不应该独自承担的责任及压力,咽下了所有说不出、无人说的难言之隐!
哥哥初次诊断患病,家人那一刻的感觉是懵的、难以置信的、崩溃的、绝望的、翻天覆地的,那么一个精干强壮的人,却是说病就病了呢?接下来的日子里,家人以泪洗面,整日里唉声叹气。一向惜字如金的父亲似祥林嫂般四处与人泪目叹言:该怎么办呢?母亲长期的自身亚健康,此时倒是心大般处处安慰父亲想开点,只不过十次有九次都是以自己的嚎啕收场!嫂子未及参与哥哥初次的诊断及治疗,有的只是无尽的懵懂与恐慌。这一年,哀伤席卷了整个家庭,裹挟了每个爱他关心他的家人!悲伤如流水……涓涓流淌、滴滴诛心。
一阵哭天抹泪、撕心裂肺后,生活仍旧是要继续的。暂时平复后的家人开始选择面对,而治疗与否、方案、可能后果,便水到渠成提上了议程,而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风险,每一个决定都涉及了安全与生命。于是,商榷、争执、投票、决策,一比三的结果,很不巧,我最终成为了那个“一”!
我心有不甘,但也心存侥幸!多方验证的结果都是绝望,框定的几种可能亦是绝望。于是我的“心存侥幸”加上阻挠,战胜了我的“心有不甘”!听从也默认了复查监测的建议,祈望有奇迹眷顾,有好运呵护!多么愚蠢及无知的想法,在这之后被现实狠狠的迎面痛击、无力回神,这是后话!
一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所有的影像似乎没有变化,正当我们在庆幸是否真的有侥幸有奇迹之时,症状终究是不期而至了!这一次一如世界末日将至,真真的搅动了家庭内波澜如巨,可悲的是,事实证明也仅止是波澜而已,退潮后便复于平静,无痕的平静。
此刻的我,如坐针毡!
一脉相承的血缘至亲!一个鲜活生动的生命!一个从小到大无可替代的陪伴!一个漠视后愧对生而为人的选择!一个不能放弃的对生命最高的致敬!一个我不做谁做的决定!
又是一场家庭的辩论,结果巧合的仍是一比三,而我,又是那个巧合的“一”!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软硬兼施、恩威并济?最终抵不过拍案而起、逆流而上!
这次,毫无犹豫!一切似风卷残云,即按部就班也雷厉风行。入院、开颅、等待确诊,就在我们以为一切终于可以盖棺定论之时,日子就像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给你以考验。四家医院,四份病理,四份都需要结合临床的病理,终究是没有开口说话!迷雾重重的日子还在继续……
当目前医学最为精准的病理,不能成为最终诊断的依据时,瞬时所有的方向好似都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不知道下一步走往哪个方向,该怎么走。很多时候,放弃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但聚拢放弃的决心是件倍加拷问良知的事。而我,是那个标准式的犟驴子。碰壁不足以让我放弃,哪怕是头破血流,但凡一息尚存,仍旧要一拼到底,除非给我一个答案,一个足以让我挣扎不了的答案,一个让我彻底信服的答案!
一段漫长时间的折腾,虽未曾得到想要的真相,但聚拢了家人的向心力,加深了彼此的理解与认知,或许是这无限悲凉之下唯一算是温暖的安慰吧。
很多时候,我是一个异类。我并不在意周围的人去怎么看我,怎么评论我,我始终相信人做天看,因而所有的一切皆是顺心而为,做我想做的,该做的,能做的。所以我讨厌那些个不是恭维的恭维,不是压力的压力。所以我自动屏蔽那些个所谓关心的关心,远离八卦的八卦。
若说我所有的努力为的是救哥哥,倒不如说是救我自己。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年间,我跳进自己设的局、画地为牢,久久不得出。我不甘心、太不甘心,不甘心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不甘心让我无可替代的哥哥一入混沌深似海,从此再无明白日!不甘心这朗朗乾坤的科技盛世却给不了我一个明明白白的真相!不甘心让我最亲爱的哥哥从此再无识得我是谁的机会!
迷茫的前路,前路茫茫。环环相扣的起伏,去了让我心情与压力忽上忽下,仍旧毫无头绪。清晰记得,那一纸报告霎那间将我碾压致万劫不复的模样。言语不能述尽我的恐惧,深深的无力感与凉意顺着脊背肆意蔓延。我将自己蜷缩似鸵鸟,闭门不出、充耳不闻。流尽了只能自己独享的眼泪,混沌了若一辈子的时光……
这让我想起都觉得颤栗的日子啊,我们再见,再也不见!
2017,再见!再也不见!
一辈子太长,沟沟坎坎的曲折似音符跳跃,再悲情的忧伤也能谱就一曲旷世绵长的人生之歌。一辈子还长,跨过去这有起有落的人生,再不堪的曾经也淡化成过往消散于时间的长河。
2017,我将你揉进岁月,封存于过往,剥离于记忆,泯灭于未来!
2017!再见!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