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虎头山

文/一生一起走

记忆中的虎头山

周至县地处秦岭以北，沿秦岭北麓共有大小峪口50余个，较大的人称“九口十八峪”，每逢雨季，各个峪口都人满为患，好不热闹；又因盛产猕猴桃，素有“猕猴桃之乡”的美称，每逢夏末秋初，来往客商便络绎不绝。

周至县最东边有一小镇，名曰“九峰镇”，传闻汉武帝西游至甘峪口东岸之望仙坪，观西南崇山峻岭，险峰叠嶂，向下观望共有九座山峰，南北一线，遂得“九峰”之名，“虎头山”便是其中之一。

“虎头山”为九座山峰中最低一峰，因山势酷似一头下山猛虎，故命名虎头山。最早的记忆便是孩童时期，每逢大年初一，村里的老人为赶个好彩头，都会在天未亮时去虎头庙烧香，而我就像奶奶的跟屁虫一样，每次都颠颠儿地跟着。老奶奶们都特别疼我，常常会有糖果、瓜子、花生之类的小零食给我，偶得一两元的压岁钱更是欣喜若狂，在五大菩萨面前祈拜时便要更虔诚些。

去虎头山的路上会经过牛角沟，沟两侧绝壁而立，左侧有一石洞，民间传言称“牛魔王洞”，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传的有鼻子有眼。原先还有小道可直达沟底，径直往前有石垣阻隔，抬头便可见石洞。后因一桩悬案，再提起此处人人惊恐，之后就很少有人涉足，时间久了便杂草丛生，阴暗幽闭，远远望去只觉瘆得慌。

后来，因好奇心驱使，几个小伙伴手持竹竿和电筒蹑手蹑脚地去探究了一番，终于解开了心中十几年的谜团，说是“牛魔王洞”，其实洞深仅有两米，里面尚有未烧尽的柴火和早已干瘪的粪便。

虎头山西侧临着山崖亦有一石洞，传说是铁扇公主的“芭蕉洞”，通常沿正道前行是看不到的，非要寻得附近山民询问，方可沿小路涉足而上。

记得六年级一次春游，一行十来个小孩儿，历尽艰险抵达了 “芭蕉洞”洞口，约有三个“牛魔王洞”大小，进去以后更觉得宽敞，石壁、石柱上到处是前人留下的刻字。洞内分左右，各走出十来米远就黑漆漆一片，偶尔会有几只蝙蝠飞冲出来，大伙儿便心惊胆战地退回洞口。那次以后，便再没有去过，想来不失为一种遗憾，之后，成群的鸽子在此处栖息，遂被大家称为“鸽子洞”。

“虎头山”是“鹰嘴峰”的门户，除了供奉五大菩萨的虎头庙外，还有著名的“魁星楼”。“魁星楼”又名“状元楼”，里面供奉的是主科甲功名的文曲星，常常香火鼎盛，每到有庙会，更加盛况空前。高考前后，更是有许多家长虔诚的来到这里为孩子祈福，图个心安罢了。

大一暑假，为了还奶奶的愿，我和几个要好的小伙伴前往“魁星楼”。正值下雨，一行六人便冒雨徒步前去，一路欢歌笑语，全然不顾已经湿透的衣服。到了山脚，雨小了些，风吹散了水雾，放眼望去，秦岭山上郁郁葱葱，山体更加俊秀隽永。几个人褪去身上的衣服，相互拧着水，或搭在肩膀，或绑在身上，相互打闹着朝“虎头山”走去。

“虎头山”距山脚并不远，但却有一段很长的陡坡，下雨路滑，满地泥泞，较往常费劲很多，没多久便双脚沾满泥巴，迈不开步子。所幸脱了鞋子，拎在手上，踱步前行，对着镜头傻笑的样子以及那没心没肺的笑声成了那个年纪最真切的回忆。

去大殿参拜了五大菩萨，然后才来到“魁星楼”参拜文曲星，替奶奶还了愿。此时，雨又大了起来，我们便在“魁星楼”多逗留了会儿，定眼向山下望去，成片的庄稼地被薄雾笼罩，空旷而又神秘。

读书那几年，每逢寒暑假回家，清晨都会早早起来跑步，就连冬天下大雪也不例外，常常到虎头山落脚，然后再走回来，这种习惯一直保持到学生时代结束。工作后每次休假回家，便不再坚持，偶尔晨练也只是去村委会拍拍篮球，关于“虎头山”的记忆也越来越远。

这次休假回来，自己一个人驾车来到山脚下，徒步走到了“虎头山”。正值酷夏，并没有很多人，“虎头庙”门前堆满了沙石和尚未拆除的脚手架，看起来像是正在翻修；“魁星楼”四周也被刻满了名字，看起来让人生厌。

站在了当初举目远眺的地方，那时的记忆那么美，那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