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差党美国细节

我的美国邻居

2018-11-25  本文已影响84人  dc6e215b392c

昨天是感恩节,一早起来,先生马克就开始准备重头戏:烤火鸡。一只23磅的大火鸡,在烤箱里整整呆了七个小时,端出来时已经变得金黄酥脆,香气扑鼻了。我正琢磨着怎么动手,这时门铃响了,隔壁波多黎各一家送来了他们做的烤火鸡和炒米饭,让我们品尝。我想,光我们自己的火鸡都得吃三天呢,这下更不知怎么吃得完了。马克说,我也送一些给对过的黑人大妈吧,她一个人过节呢。感恩节嘛,意义就在于分享。  

 其实不止感恩节,其它的节日,邻里之间也会互相送点好吃的。尤其以前马克一个人在家时,波多黎各一家在每个节日都会送他吃的,警察平时烤了汉堡也会给他送几个过来。

 不是说美国人情冷漠吗?我却常常感觉到邻里之间的温情。

 1.德国女人和德国啤酒

美国人喜欢打招呼,出去散步,哪怕陌生人之间都会互相挥手问好。这一点我很久不能习惯,后来却很喜欢,因为一早出去,看见别人的笑脸,自己也笑一笑,心情一下就灿烂了。

 走路打招呼倒容易,更不能适应的是,邻里之间,你在路上走,人家在车里面,还得互相挥手。我眼睛近视,有时真是看不清车里面的人有没有跟我挥手,怕自己挥了人家没反应,不就自作多情了么?或者,别人打了招呼,自己却没有回应,那不是太没礼貌了么?

 有时这种礼貌真的会成为一种负担吧,记得之前读到过一条新闻,说一个法国女人为了避免跟人打招呼,装了十多年的盲人。问题是她装盲人倒也罢了,还领救济,这就太不对了。

 美国人之间也互相爱帮忙。对过的一对小情侣,准备出去露营,搬出他们的小帐篷折腾了半天,我和马克就主动去帮他们弄,虽然没有弄好,但大家聊天倒是蛮开心的,最后也是千恩万谢。

 那天黄昏时候,住在游泳池边的德国裔女人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一手牵着一个来找我们帮忙。她说,他们刚从德国回来,坐了十多小时的飞机,没带钥匙进不了门,先生的电话又一直没人接,看能不能找个梯子从二楼翻进去。“二楼阳台的门肯定是没锁的,这个我可以确定。”她说。

 门口放着四五个行李箱。她把睡着的孩子放在车头,让我帮忙看着,就折腾着要爬梯子翻墙。梯子太短,够不着,也很危险。德国女人瘦瘦的,精力旺盛的样子,但也不敢轻易尝试。试了半天总归不行,这时她丈夫终于回电话了。她丈夫是个黑人医生,正在加班,刚看到电话。但是他也不能擅离职守,怎么办呢?住我家右边的警察就自告奋勇开车去帮她拿钥匙,问题最后终于得到完满的解决。

过了几天,她送来几瓶德国啤酒,以示感谢。这种酒味道有点甜甜的,我倒是很喜欢。

 2. 年轻的巡警

 我们的右边原先住着一个华人女孩和她的黑人男友,现在是28岁的警察邓勒斯。他十七岁从古巴来到美国,在这边读了大学,后来当过护士,再后来做了巡警。美国的巡警有点像中国的交警,就是抓超速啊,贴罚单之类的。

 他打开警车,给我们炫耀他的先进装备。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警用的枪啊、无线电啊之类的,挺兴奋的。也很想知道美国警察是不是像外面传说的那样。

 我问:如果被警察pull over(叫靠边停车)之后,正确的做法是怎样的呢?

 他说:不要立刻打开车门冲出来,待在座位上,把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警察看得见的地方。再听警察的指令。

 我问:你开过枪吗?遇到过危险的情况吗?

 他说:没有呢。

 我想想也是,他巡逻的区域比较好,而且他做警察也才一年呢。原本想好好采访他,听他讲讲传奇经历的,也只好作罢。

    他和马克渐渐成了好基友,两个人一起去健身房,一起烤肉吃。他还给我们展示怎么清洗枪支。马克担心我出门遇到危险,就给我买了一支辣椒喷雾,让邓勒斯教我怎么用。他说,那时他们训练的项目中就有这方面的,被喷了辣椒水,眼睛都睁不开,还得立刻反抗。

 刚开始他看儿子不大爱说话,他说,有空可以带他出去玩玩,因为儿子让他想起了自己刚来的时候。我对儿子讲,你要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就说你有个警察大哥,他们就不敢啦。

 对了,警察有条叫“rocky”的狗,有个非常漂亮的女朋友。马克有次跟我说,邓勒斯说他永远不会再回古巴。我有些感慨,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永远也不想回自己的祖国呢。

 3.被撵走的白人老头

 我家的左边,原先住着一对土耳其夫妇。女的叫艾米尔,是个45岁的美妇人,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我在别的文章里写到过她,她跟我讲,她丈夫的儿子不喜欢她,让她滚回土耳其。后来,她丈夫失业了,他们就搬走了,我发过信息给她,也没有得到回复,也不知道她怎样了。

 后来搬进来的,是一个瘦瘦的白人老头,看人的眼神怪怪的。马克说,他有时会在半夜里发出声音,好像把自己的一张床锯成了两半。他应该是有药物滥用的问题(在美国,这个现象有些严重,很多都是处方药,比如止痛药之类,用多了就上瘾了),所以表现出来就是神经兮兮的。

 有次我们在教堂,正和牧师说话呢,他因为认识我们,就想插进来。牧师举起了一个手指,不耐烦地跟他说:等一下。还有一次,马克看到他戴着耳机走进教堂,被赶了出来。

 有次我看见他在小区里开车也开得飞快。好些邻居都讨厌他,去管理处投诉他。其实我看他还是蛮想和我们说话的,甚至有些同情他。他说要送儿子一件救生衣,被马克拒绝了。

 没过多久,他就被管理处赶走了。那天下午门铃响了,我开门一看,原来是他。他说,钥匙忘带了,问我有没有管理处的电话,我说没有。他旁边站着一个花枝招展的老太太,穿一条漂亮的花裙子,说话娇滴滴的,嘴很甜,直夸我的T恤好看。让我意外的是,她竟是他的妻子。

 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这件事也让我明白,在美国做一个好邻居多么重要。因为大家的“社区”意识都很强,都知道维护一个好的社区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不能容忍一些“不好”的人混进来。而且,大家都是很较真的,不怕多管闲事。

 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大家维持着一种亲密而有距离的关系,彼此之间没有利害冲突,因而只过滤出美好的生活点滴。我还时时想起那些来来去去的人,希望他们都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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