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行青藏之五可可西里遇险

2021-02-23  本文已影响0人  货车司机牛二哥

  二零零三年七月九号,格尔木市南郊,上午,排队洗车,钾盐能腐蚀汽车的所有部位,车架、电路、橡胶件,经常拉盐的车子使用寿命短得多。

趁着排队的间隙,溜出外面打电话报平安,我的三舅六七十年代作为援藏干部在藏北工作好几年,和父亲聊过那里的环境,因此给父母打电话时,怕他们担心,没敢说实情,啥好说啥,妻的电话却打不通,很着急。想再打时,车队就又要开拔了。

回到车上,黄毛默默无语两眼泪,廋小的身子蜷缩在卧铺上,家庭的贫困,女朋友的不理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把刀气定神闲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因为流血塞在鼻孔里的纸团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缺氧,早已经扔掉,手里拿着金黄色的蜜橘,一边剥着一边欣赏着窗外稍纵即逝的景色。其实,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藏北安多海拔四千八百米,气候干燥寒冷,空气稀薄,是一个荒凉的世界。除非土生土长的藏人能够适应,听说铁路局的工人在藏北施工,三个月回格尔木轮休一次,一次休息一个月,就是为了预防内脏器官发生变化,我的指甲从藏北回来以后出现凹陷,两年后才恢复正常。

司机们都说安多一天有四季,六月飘大雪,拍拍自己的小身板,顶住顶不住高原酷寒,想想自己那张鱼鳔似的肺,制作氧气的速度行不行?思前想后一阵子,竟然缺氧似的喘不过气来了。

过了南山口检查站,车队拉开了距离。青藏公路格拉段路面极好,全是刚铺的柏油路,双向两车道,稍窄,每一个拐弯出都有路标,听说这条线最早是军管,开始不信,后来看见养护公路的是武警,才知道此言不虚啊!

两个小时后,来到了不老泉,在青藏公路左侧,有一座凉亭,亭前一块石碑,上写‘昆仑神泉’,来到亭内,一泓清泉滚滚而出,像水开状,犹如一盘碧莲。听说此为王母圣水,能治百病。大伙儿忙着拿各种器具灌水。饮之冰凉,但很好喝,甘甜润喉。

老黄站在亭旁,仰望着巍峨的昆仑山,碧水潺潺溢清泉,顿感心潮澎湃,诗兴大发,口占一首:

昆仑神泉

昆仑山中一亭台

碧波荡漾欲漫沿

手掬一捧甘如蜜

众客疑为天上来

大伙儿纷纷为他鼓掌叫好!

进入可可西里保护区后,碧绿的草地,蜿蜒的小河,朵朵白云触手可及,巍峨昆仑,高大壮观!好像来到了世外桃源,小鸟在自由的歌唱,藏羚羊成群的奔跑,石羊在悠闲的吃草,还有那笨拙的旱獭,扭着肥胖的身躯,痴痴的看着来往的车辆。

特别有趣的是,因为这里坏境恶劣,没有树木,这里的小鸟就在草地上穴居,它们霸占了小兔鼠的家。看着小鸟从这个洞口进,那个洞口出蛮有趣的!在路两侧,有专门的动物通道,供各种动物安全的通行。

过了索南达杰纪念碑十几公里,有两个人站在路边拦车。司机们纷纷下车,有放水的,有活动身体的,孟老大和孟老二还忙里偷闲,面对面切磋了一下太极推拿;中站的杨得胜下车就掏出家活朝轮胎上泚尿,三蛋看见了就笑话他:“得胜,小心轮胎炸了,把你那个没用玩意崩飞了!”

杨得胜左右甩了甩,说:“他娘的,都说人过四十三,裤裆常不干,老子还不到三十四咋就拖泥带水哩?”

老冯说:“没事儿老弟,到了安多给你挖些藏参补补,保证让你回到第二春。”

此时,只见老黄、二驴(上篇文章中的小四,为了避免误会,所以更改,见谅!)和一位陌生人一边说话一边向我走来。

原来是十#局的一辆越野车执行“勘探”任务时,在距离国道几公里的地方陷住了,两个司机来到路边拦车求救,正巧看到我们的车门上有中铁十九局的标志,于是拦住让帮个忙拖车。

老黄认为稳妥起见,让我开车去比较合适,自己虽然有点不情愿,还是得服从指挥。

其他人继续出发,晚上五道梁回合。

我开着货车跟着老黄的皮卡驶离了国道一零九,进入一条便道,路面坎坷不平,颠得旁边的一把刀直吐酸水,嘴里嘟囔着,抱怨老黄吃柿子专挑软的捏,四十分钟后,才到达地方。

下车后,来到被陷车子前面,那个小车司机真是个奇葩,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不知怎么竟然一 头扎进旁边一个沙坑里。

那个小伙子惊魂未定,指着车子对老黄说,赶快想法弄出来吧,这个沙坑是个活的,车子在一点一点往里面陷呢,现在的位置比刚才下沉的多了。

可可西里的流沙是挺恐怖的,在马海拉盐时我就听青海的司机说过:说是流沙其实下面是沼泽,由于可可西里是高寒气候,冬季酷寒时有的沼泽被冻住,春季风沙大,沙化严重后表面的草没了,只剩下沙子裸露在外面,造成一种坚硬平坦的假象,到了七八月份沼泽开始消冻,人车压上去瞬间就会被吞没,这就是可可西里多发人车失踪事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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