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散文《观自在》系列70

·安静的叙述者

再次重读保罗·安德鲁的充满诗意和象征的小说《记忆的群岛》。保罗·安德鲁是法国著名的“诗人建筑师”，他29岁时设计了法国戴高乐国际机场而一举成名，在其漫长的建筑生涯中曾多次获奖。在中国，海鸥般展翅欲飞的上海浦东国际机场、白莲花般美感的上海东方艺术中心，以及有“巨蛋”之称的北京中国国家大剧院均出自他的设计。

记得是2008年6月初的某一天，我在凌晨4点多钟穿过天安门广场的晨曦，来到了位于天安门广场西侧的中国国家大剧院。站在保罗·安德鲁设计的“巨蛋”面前，感悟到的是一种时空交错的博大的诗意。在以现实为背景的意境里，诗意的结构本身即具有梦幻性质和形式，任何一种诗意的呈现都有可能是一次梦的结果。一个梦导向另一个梦，有时你觉得梦与现实开始重合，但不久之后你会忽然觉得诗歌就是一个梦中之梦。因此，诗意才能散发出梦幻般独特的魅力，令人深深地沉迷其中。

那天凌晨，我很安静地坐在“巨蛋”面前，整整沉迷了3个多小时。国家大剧院造型新颖、前卫，构思独特，是传统与现代、浪漫与现实的结合。大剧院庞大的椭圆外形在长安街上显得像个“天外来客”，与周遭环境的冲突让它显得十分抢眼。一个貌似简单的“蛋壳”，蕴涵着的是内在的活力，是在外部宁静笼罩下的内部生机。造型独特的主体结构，一池清澈见底的湖水，以及外围大面积的绿地、树木和花卉，不仅极大改善了周围地区的生态环境，更体现了人与人、人与艺术、人与自然和谐共融、相得益彰的理念。

巧的是，当天晚上，我在王府井书店看到了保罗·安德鲁刚刚出版的新书《记忆的群岛》。我当即买下了它。从此，每一年我都要重读它。

《记忆的群岛》是保罗·安德鲁在设计、建造国家大剧院期间创作的一部充满诗意、冥想的中篇小说，配以作者亲自授权的素描插图，可以使读者深入一位世界著名建筑大师的内心世界，感悟现代艺术的相通之处。

读保罗·安德鲁《记忆的群岛》，就如同面对一位安静的叙述者。尽管我们看不到这位叙述者，但我们会与他在一起，把一些宁静的感悟、沉思、冥想、少年的梦、老年与死亡的恐惧，凝聚在对时间与空间的反思中。渐渐地，一幅重新组合而成的内在世界的图景就呈现了出来。《记忆的群岛》艺术、形象地记录了这一切。似乎，永无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