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午后

文/濑桑的窝

虽然没有一丝的风，但这阳光，却在休息近半个月后，在午后的两点，光临了这所破旧的小学。

树荫下，稀散地停着几辆车子。地上躺着的，是空空的脉动瓶子。一个、两个、三个……十二个。

“诶~，把球传给我，我来一步过他！”
“都拉开，都拉开，让他们单打。”
“脚踝杀手要登场啦！”
“过你就像过清晨的马路！”

进攻者弯下腰翘起臀，压低手腕，手指来回拨弄着。双脚踩着小碎步，不断前移，咄咄逼人。

防守人张开双臂，慢慢后退，但视线从未离开过眼前的球。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打在了地上。

几位中年人，此时正踩着梯子，在这所小学大门的围墙上，鼓捣着一面鲜艳的国旗。应该是要把它竖起来，让它迎风飘扬，虽然现在没有风。

他们心里奇怪，平时爱手机爱得哭的这群少年，今天咋全都跑这来打球了。也对，难得天气这么好。

“可是现在不是疫情期间吗？”
“那是之前了，现在已经慢慢在解封了！”

中年大叔一边鼓捣着国旗，一边讨论着。

阳光透过金黄色的五角星，洒在了光膀子少年们的背上。仿佛这样，他们脱了衣服也不会被晒黑。

此时，进攻的少年，仍在拨弄着手里的球。身子慢慢立起来。左脚迈出试探步，胯下运球。防守者的身子，随着进攻者的慢动作，做出相应的变化。

“要上了，要上了！他踩着碎步要上了！”
“动作别落下！等他投球，你就抱住他，造犯规！”

围观的少年们躁动不安，开始为主场上的两人打气。

忽地，进攻少年踏出右脚，迈出一大步，貌似要从对手的右侧突破。防守者意识到了，身子赶紧朝左侧快速移动。

这片篮球场是水泥地，没有什么三分线。
围观的少年都退后了一步，为他们留下更多的空间。

进攻者右手持球，离篮筐越来越近。防守者也没有落下一步。

一个急停，右手托球，左手掩护。进攻者半蹲，准备起跳，做出投球的姿势。防守的少年也做出预判，一步跃起，悬在空中，右手准备冒他的球。

意外的是，进攻者并没有起跳投篮。而防守者出于惯性，被甩了出去。

风终于吹来一阵，穿过茂密的树叶，拂过少年们的臂膀，也扬起了那面红旗。中年人们也得以停下歇息。

此时，进攻的少年嘴角扬起了微笑。

他轻身一跃，空中跳投，抛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顺着这个弧度，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球在移动。

三不沾，完美！（不沾篮板、篮筐、篮网）

“哈哈哈哈哈哈哈！厉害！”
“不愧是你啊！”
“让我们拉开，菜鸡互啄哈哈！”
“动作猛如虎，战绩零杠五！”

全场爆发出一阵笑声，防守者、围观的少年，墙上站着的中年大叔也不免笑了。

进攻的少年捞捞头，有些不好意思。

“喂，你们看，国旗飘起来了！你们看！”

“想转移话题吧！飘起来又咋了？”

又一阵风吹来，勾起了人们的思绪。

这次，所有人的笑容渐渐凝止，目光都聚焦在了飘扬的红旗上。

中年的大叔们，踩着梯子下来，和少年们并排在一起，面向国旗肃立着。

少年们的目光，透着烂漫，透着明朗，还透着一份坚毅。

还有那眼角的点点晶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