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三日月宗近x女审神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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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飞蛾，他却不是能指引她的月光。

那是一次不当操作导致的意外，审神者猛地被卷入时空漩涡，在庭院里刚结束内番悠然喝着茶的三日月只来得及抓住她的手，就被时间机器一同送往了不知名的时空。

三日月醒来时发现自己摔落在一个渡口，审神者正躺在一旁的小舟上，周遭一片桃花林，花开得正盛，枝枝丫丫间缀满了花朵，像一团团烟霞笼罩了这一方境地。三日月将审神者抱起，让她依靠在自己身上，接着他开始揉捏审神者的手，一点一点将她唤醒。

她的睫毛颤了颤，在他怀中醒来，他还没来得及询问她的状况，就听见有人靠近的声音。

那是个普通的人类，过去劳作人民的打扮，赤着双脚，扎着头巾，一身粗陋单薄的麻衣，他背着一摞重重的柴木，向这边过来。

「这位老爷，看着不像是附近的人啊。」

三日月想不起这是多久之前的俗语，或许三百年前，或许五百年前，他依着脑海中闪过的一些记忆碎片回答，「旅行途中迷路了，行李也不知掉落在了哪里。」

「啊呀，这可真是倒霉哟！」那个农人上前两步，「这位是你妾室吧，啊呀居然穿着这样的服饰，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三日月不自觉地将审神者往身后挡了挡，她身上还是居家的常服，露着小腿和小臂，「她就喜欢把衣服改来改去的，这次没带罩衫出来，令人见笑了。」

农人带着三日月和审神者出了桃林，那片桃林处在山间一处盆地里，温度尚且宜人，外头却还是春寒料峭，他们一路下了山，到了人类聚居的村落里，农人把三日月领给了县役，县役又把他们带去了镇衙。期间审神者一直抓着三日月的手，片刻不曾松开。

由于三日月无法说清他们的来处，负责登记人口的差役也有些头疼，敲着笔杆问他现下的打算。

三日月想了半刻，说，「我原是给上头大人们护卫的武人，既然一时半会我也想不起回去的办法，不知现在可否此落户，请官爷给个一差半职糊口？」

在官差那耗了一下午，三日月总算拿到了份先支的薪资，领头的武士很欣赏三日月的武技，还特地分了一间矮房给他。

晚间，街上往来的人群渐渐散去，人声渐息，只偶尔听得到几声的猫叫狗吠。审神者乖巧地坐在粗制的草席上，此时她已换上了当地妇女的麻衣，光着双脚束着腰带，面对坐在火坑对面烧煮红薯粥的三日月，迟疑地开口，「你……是我的丈夫吗？」

三日月搅拌吃食的手一滞，他早发现审神者有地方不太寻常，却没成想竟然到了这种程度。他眼中波光流动，看着审神者被火光熏得红扑扑的脸，心情大好，「哈哈哈哈，夫人竟然忘了吗？」

「抱歉，我……我醒来只觉得你是我熟悉的人，然后那个人问你……你也没。」

「嗯，看样子是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三日月盛好一碗粥递给她，「不过没关系，接下来的日子还很多，夫人不必挂怀。」

他正要舀第二碗时，审神者从她手中抢过了木杓，「既，既然我是你妻子，这种事理当我来做。」

她低着头，看起来羞怯又紧张，三日月笑着从善如流，「甚好甚好，夫人如此体恤为夫，为夫很是欣慰。」

在本丸，审神者鲜少会露出慌张的神色，据说那是审神者良好的职业素养，她学生时期便被前辈们反复教导不可让付丧神们察觉她的软弱，她做得很好。她与本丸中每一位刀剑都相处得不错，空闲时会陪短刀们玩孩子的游戏，青江开黄腔时她能接一个更隐晦巧妙的茬，午后老年人喝茶晒太阳的时间她会拿着把梳子一边给小狐丸梳毛一边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到历史上名人轶事时她会兴致勃勃地追问细节，这时三日月与莺丸便默契地岔开话题，一旦她较真起来美好的下午茶就会变成日本史讲堂，不让他们说到口干舌燥审神者是不会罢休的。

三日月其实从未对审神者有过出格的感情，她是那样好，值得一个优秀的人类男子深爱，而非他这样半人半物的付丧神。那农人将审神者误认为他妾室时，他到嘴边的「吾妹」打了个转咽了回去，他或许只是想看看审神者被戏弄后的模样，又或许有点期待她默认后对他的态度会有何微妙的转变。

总之，一念之差。

现在，他与审神者同塌而眠，女孩缩在他怀里已经睡熟，弓得像只小虾米，月光落在她脸上，她的面庞看起来纯洁而稚嫩，三日月将她揽紧了些，短小的被子不容两人空开太多距离。

「夫人。」三日月轻声地念。

那是他对她唯一说过的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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