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新年快乐

还有十天就除夕了，每次总盼望着过年，但每次新年都来得猝不及防。

记忆中的新年是红色、是一次次的聚餐、是一次次冬日暖阳下亲切的交谈、是每次通宵的麻将桌、是忙忙碌碌的厨房、是刚捉的鱼、是腌好的肉...是很多。

爷爷有五个兄弟，有三个姐妹，并且母亲尚还活着。这本身就决定了我们家的新年是热闹的。小孩子也好大人也罢，总是能找到自己能玩到一块去的人的，从这个家族里。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哪怕是在外地，可是一过年回到家里又把各自的生活融为一体，过成了一群人的生活，这种氛围总是轻松的。

记忆中我每次过年似乎都是和爷爷奶奶在一起过，可能有几次爸爸妈妈没有从外地回来，我去找他们了，我也不记得了。有一年很惨淡，家里只有我和奶奶，她也还是像别人一样置办年货，买来一堆糖果，炒出一堆花生和瓜子，那时我还很小，我觉得我能一个人拥有这些我很满足，我不在意团圆或者热闹，但是当奶奶做出一桌子菜出来，但饭桌只坐了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还是会不开心。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感受，失落或者落寞。大概是这种感觉。

奶奶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几乎一辈子都在为他们操劳着。以前家里养猪，过年杀了后，三家平分，家里自然也落不了什么。可她依然满足，过完年送走儿女们，也送走能竭尽所能给他们置办的年货。别人逢着爷爷奶奶会说些羡慕的话，大概就是羡慕儿子女儿们孝顺，家里过年热闹之类。奶奶也很乐于接受这份羡意，她喜欢向别人谈起她的儿女们或孙子孙女们。老人的快乐是最简单的。

我今年回来的早，爸妈都还在外地，我放假便赶回来了。这次回老家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超级不一样。老家几乎没有什么年轻人了，而那些老人也老了。在路上遇到邻居的爷爷，他望着我好久，还是不敢叫我的名字。小时候总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不知道被骂了多少回。现如今陌生的连个名字也不敢叫出了。

奶奶连续几天早起收拾屋子，二爹的屋子，爸妈的屋子，厨房，卫生间，她都在收拾，爷爷连续几天都去赶集，买了新的冰柜和洗衣机，找人来修了热水器。这一切好像是在过自己的生活，又好像在为了别人过生活。爷爷奶奶都很爱吸烟，现在也在努力戒烟，他们在尽量做到让子女满意。可子女是没有一个满意的截点的。奶奶怕我在家待的烦，就给我找活干，撵着我出去玩。其实没关系的，我永远也不会烦我长大的地方。它怎么变，我的感情是不变的。

大家似乎也越来越不愿意回家过年了。相比记忆中，现在的家里真的冷清了许多，听不到小孩子叽叽咋咋的叫声，也听不到大人之间相互问候的声音。总之就是安静，妈妈打电话回来说她和爸爸不回来了。打电话的时候，奶奶还肚子疼的躺在床上。我真的很不理解他们怎么想的，自己的爸爸妈妈年纪都大了，能见面的机会也只有过年，可他们把这个机会都放弃了，尚还存留多少机会呢？

可能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太过于感性，不够包容理解。但我也始终觉得我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如果不能和家人在一起吃年夜饭，那这个年注定是不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