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第八十一章 回归

似水流年

前一天聚餐，刘一凡喝了不少酒，第二天早上七点半起床时，感到头还懵懵的，他来到一楼，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又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块面包吃了起来。刘一凡把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喝完，又环顾了一下整个客厅，从兜里掏出一个纸条贴在冰箱上，径直地向门外走去。

贾锋上午早早地来到虹桥机场，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刘一凡的到来。自从昨天晚上接到刘一凡的信息，让他上午去虹桥机场接机，贾锋一夜都没有睡好，他盼这一天盼了两个月，自己都不知道这两个月是怎么煎熬过来的，现在终于有了刘一凡的消息，而且明天就回上海，让他怎能不激动。

从机场回去的路上，刘一凡一言不发，坐在后座上认真翻看着贾锋事先准备好的近两个月集团的有关报表和情况报告。贾锋从后视镜里看了几眼刘一凡，发现他和两个月前没有大的变化，有几次张口想问刘一凡这两个月到底去哪了，半途中又打消了念头，如果他想说自然会说的，如果他不想说即使问了也不会说。

虽然没有问出口，但是贾锋心中对刘一凡这两个月的去向仍然十分好奇。刘一凡莫非是度假去了？在“妇女乐园”即将上马的关键时刻，他不可能有这份闲情逸致；按照孟天河的说法生病了？可是在贾锋的眼里，刘一凡还是那个刘一凡，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但是在贾锋的印象中刘一凡这种玩失踪确实是第一次，而且一玩就是两个月。

两人找了个小饭馆随便吃了点东西，坐车回到刘一凡居住的那个小区，刘一凡对贾锋说：“这些材料我拿回去先熟悉熟悉，你回去吧，顺便通知一下明天的早会正常进行，开完早会我要专题听取‘妇女乐园’的目前进展情况。”

贾锋目送刘一凡进电梯后，赶紧坐车回公司准备明天的会议去了。

两个月前刘一凡的突然失踪，让成美集团进入了一个动荡期，大的工程无法开工，集团决策的贯彻执行也遇到不少问题，很多人都在观望。但是在两个月后，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刘一凡又回来了，而且周一要开会并听取“妇女乐园”项目的汇报，集团的那些中层领导和“妇女乐园”项目组的人也顾不上周日休息，很多人不得不从家里赶回集团准备明天会议的内容。

露比这个周末本来就在公司，她还有很多业务需要熟悉，再说回去孤单单一个人还不如在公司看书学习。露比中午到集团二楼餐厅吃过饭，回到办公室刚想小憩一下，电话响了，是贾锋打来的。露比来到总经理办公室，贾锋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露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集团的刘总回来了，我刚把他从机场接回来送到家，他明天要召集开会，然后要听取我们‘妇女乐园’的情况汇报。”

露比感到很奇怪，说道：“我们现在进展不是很顺利吗，把情况向他如实汇报不就行了吗？”

贾锋招呼露比坐下，耐心地对她说：“露比，你在法国呆了几年，已经习惯了外国的工作方式，但是现在我告诉你，我们现在是在中国，你必须要熟悉中国人的工作方式。”

“中国和外国的工作方式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有。中国是礼仪之邦，有着五千多年的文明史，中国人做什么事讲究含蓄、渲染，怎么说呢，就是在中国你不能太直接。如果你想表达什么东西，最好不要直接把这个东西表达出来，你要让你准备表达的内容穿上比较好看的外衣，通过这样引起对方的兴趣，进而理解并认可你要表达的内容。”

“这是不是就是‘拍马屁’？”

贾锋拍拍脑门，慢慢地说：“这怎么能叫拍马屁呢？你在大学之前都是在中国度过的，你应该对中国的文化有所了解的。你要知道，在中国，上级一般都是比下级的水平和境界高出许多的，因为中国的上级都是从底层开始一步一步干上来的，不像外国，有的人在干总统之前连村长都没干过，这在中国不可能发生。所以在中国，适当保持对上级的崇敬和学习的心态，是一名下级必备的素质，你听明白子吗？”

露比抿着嘴笑了起来，说：“这是我听到的关于拍马屁的最科学的解释。”

贾锋也笑了，说：“好了，咱不打嘴仗了，我叫你来是给你布置任务的。你把我们‘妇女乐园’项目目前的进展情况认真地梳理一遍，同时做一个清晰、详细的PPT，明天早会过后由你向刘总汇报。记住，你的汇报不仅代表我们‘妇女乐园’项目组的水平，更代表图卢兹经济学院的水平。”

“好的，我明白了。”

“还有，明天也是你第一次和刘总见面，我也希望通过这次汇报让他对你有一个好的印象，那么你以后的发展就不可限量了。”

这是贾锋在回公司的路上想出的高招，两个多月前被刘一凡痛批仍让贾锋心有余悸，在摸清刘一凡的真实意图之前避免和他正面交锋可以减少被批的概率。让一个图卢兹大学的高材生汇报，不仅可以提高汇报的含金量，同时可以用事实说明能把图卢兹的高材生招过来是他贾锋的一大功劳。当然，这里面还有贾锋个人对露比的一点小私心，他希望露比通过这次汇报一炮打响，以后他们两个珠联璧合，进而双宿双飞，想想都让人激动。

露比看着眼前这个总经理在发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问道：“贾总，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贾锋一下缓过神来，说：“好的，好好去准备吧，一定要把PPT做得好看点，达到震撼的效果，刘总要求很高的。”

露比回到办公室，想了想刚才贾锋的话，自己虽然对他的观点不是全部认同，但是明天毕竟是自己第一次见总裁，把自己对“妇女乐园”的认识和想法准确地表达出来确实是她应该做的。露比在办公室里忙活了起来。

王晓丽比平时早起了一个小时，认真地洗脸、化妆、穿衣、照镜，然后花三分钟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急忙开着车来到成美集团总部。她要把昨天给刘一凡准备的材料再仔细检查一遍，再把昨天已经打扫过的桌、椅以及办公室一切可以看到和碰到的部位再擦试一遍，把开水烧开，将茶叶准备好，等刘总来的前两分钟再把茶叶泡上。

七点五十分，刘一凡一身正装来到办公室，王晓丽赶紧把他手中的公文包接到来，刘一凡看了看王晓丽，说：“晓丽这身衣服怎么以前没见你穿过？显得整个人既年轻又漂亮。”
王晓丽高兴的涨红了脸，把公文包放到办公桌边上，说：“上个星期才买的。”

看到王晓丽站在办公桌前没有走，刘一凡问：“还有事吗？”

王晓丽小心地问：“刘总，你还好吧？”

刘一凡笑了笑，说：“我不是挺好的吗？谢谢你的关心，走吧，我们开会去。”

刘一凡走进集团会议室的时候，集团中层以上领导全部已经到齐了，看到刘一凡进来，在贾锋的带动下，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这掌声，胜过千言万语。

刘一凡与与会人员一一握手，互相问好，大家虽然没有太多的话，但刘一凡能从大家的眼神里看到欣喜。

各个部门逐个汇报了本部门的工作情况以及下步工作打算，周大伟和贾锋又分别讲了两个月来集团的业务拓展情况以及上海经济形势。最后，刘一凡说：“前段时间，我处理个问题，本来打算十来天解决的，哪知拖了两个月。这两个月，辛苦周总、贾总和大家了。对于我的不辞而别，我感到很惭愧。账务部长，请把我这两个月的工资扣发作为惩罚，我也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如果有事，我会及时向董事会请假的。”

副总裁周大伟接过话说：“现在刘总回来了，我们集团也就有主心骨了，需要单独向刘总汇报的，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一个一个来。现在大家都回去工作吧。”

与会的人慢慢离开了会议室，刘一凡没有动，周大伟、贾锋等几个核心领导也留下了，刘一凡对贾锋说：“你安排一下，这个周末我们几个弟兄们坐一坐，这次我请，算是给大家道个歉。”几个人眼里发着光，纷纷说“哪能让刘总请”，心里更是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