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需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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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50期“渡”专题活动

好久没联系我的师傅玲姐了，我刚工作就跟着玲姐学习，可以说，玲姐是我工作上的启蒙老师。她热情大方，平易近人，业务精干，在工作中对我严格要求，生活上却处处关心照顾我。

半年前玲姐退休了，我偶尔会给玲姐打电话问候。又有很长时间没给玲姐打电话了，闲来无事就拨通了玲姐的电话，刚问了句：“玲姐，最近在忙什么？”

“我现在没啥可忙的了。”电话那头传来玲姐落寞的声音。

玲姐母亲身体一直不好，糖尿病病发症，腿部坏死，无法下地行走，是她一直在母亲身边悉心照顾着。以前玲姐总是说忙死了，怎么现在倒没什么可忙的了呢？我心生疑虑。听她的语气，我感觉到不太好，是不是她的母亲去世了呢？我试探着问：“怎么了？玲姐。难道伯母……”

“我妈去世了。”电话那头传来玲姐哽咽的声音。玲姐和我说起了母亲去世的前前后后，边说边哭。接近一个小时的通话，我大部分时间是在听她哭诉。偶尔劝慰她，也不过是老生常谈的话：伯母八十多了，最后也没受什么罪；她老人家再也不会受罪了；你这么难过伯母也不希望啊；凡事往开了想，伯母活着的时候你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也尽孝了……

但我知道，什么劝慰的话也缓解不了现在玲姐悲伤的心情，在今后很长的时间里，无论是白天或夜晚的某一霎那，那沁入心脾的痛都会咬蚀着她的心，这种情绪会伴随她很久很久。

有人说：只要你还记得他，他就还未离世。直到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走了，他才算真的离开。

也有人说：把一切交给时间吧，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拿这些人生哲理去安慰一个刚刚失去至亲的人没有丝毫作用，也不会得到他们的认同，那种彻骨的痛只能靠自己自渡，谁也代替不了。

而且，失去一个人的那一天不是最难熬的，而是之后他不在的那些日日夜夜，将永远啃噬着你的内心。每当吃到一起吃过的美食，想到那个人再也吃不到了，走过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身边却再也没有那个人的陪伴……这些都需要玲姐在时间的漫漫长河中去消化。

我所能做的，只能是耐心地倾听，去体会玲姐的丧母之痛。这种悲伤的情绪，只有她强迫自己专注到该做的事情上，才有可能暂时缓解她的情绪。

玲姐是个明白人，她知道：人在痛苦的时候可以找人倾诉，但倾诉的对象也要有所选择，倾诉的度也要掌握。给真正交心的朋友倾诉，朋友会体会你的痛并耐心疏解你的痛苦。给貌合神离的朋友倾诉，对方嘴上可能会劝慰你，内心会幸灾乐祸也不是不可能。见人就倾诉你的痛苦，会让人觉得像祥林嫂，不但得不到同情，还会让人生厌。

而我能听玲姐长时间的诉说，说明玲姐把我当成了真正的朋友。最后，玲姐说：“我就是和你诉说诉说，和别人说，别人会以为我矫情，妈妈都病了这么久了，能活到80多岁的年龄也可以了，可我还是非常难过，和你说说感觉轻松多了。”

是啊！人生如苦旅，在生命的长河里，总有一些事，需要自己去处理，在跋涉的征途中，总有一些路，需要自己去跨越。无须抱怨，无须悲叹，生命，就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去迈进，去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