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者手记(十二上)   消失的那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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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在屋里走来走去，等待着那一声敲门声。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他还不见来。我实在是坐不住了，就又拨响了那个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来接听。第三次，终于被人拿起了听筒。

“喂，你好，我刚刚报过警，请问你们到哪里了？”对方没有先开口，所以我迫不及待地先发问。

“什么？我们今天之内没有接到任何案件啊。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所有的同事都已经回家休息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回复我，显然不是那个警官接的电话。这个声音略显稚嫩，应该是二十岁出头。那种说话的语气和我很像，不可捉摸，也不神秘。我的心突然微妙地跳了一下。

“不会错的，那会我打电话过来还说让我等着呢。只是时间有点长，所以就打过来问问。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打扰你了。”我小心翼翼地挂掉了电话。

说不定是他私自出动，没有惊动办公室的其他同事。这样想着，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窗外的路灯发着孤独的光亮，没有什么行人经过这里，外面安静地出奇。像是这里就是一个秘密之境，无人能够闯进来。我和母亲被遗忘在这样一个角落，或老或死，或悲或喜。

02

“你好，这位大姐。请问你知道这里有一家母女两个住在哪里吗？很奇怪，之前办案的时候，我还独自来过好几次，这次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栋楼。”我掏出口袋里的证件，示意给那位大姐。

“警察同志，我们这个小区从来都没有发生什么案件。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母女俩的事情，你应该是记错了吧。你再好好想想。”

“不至于啊。我每次都走的是这一条路，然后后面就有一栋九层高的小楼，她们母女俩就住在第七层。电梯是坏的，所以每次我都要自己爬楼梯走上去，累得气喘吁吁，但是一想到她们俩是很可怜的，就很想尽自己的力多帮一点。”

“是吗？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却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那后面的老楼早就在我小时候就拆除了。”

“糟了。”我突然叫出声来。这让我想到一个很久以前的事。在我小学还没毕业的时候，父亲还是一位特别优秀的检察官。我年少的偶像就一直是他，可是有一天他突然生病了。他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一连好几天都不出门。我和母亲都很少能够看到他，直到有一天，他冲出来对我们说：“我们不要再住在这里了。这栋房子是假的，外面的人是看不见的。”

我和母亲都不相信他说的话，甚至身边所有的人。大家都一致认为他肯定是工作压力太大，出现了精神错乱和幻觉。

于是，父亲主动去辞职了。可是，父亲的病却一直都不见好，反而是一天比一天严重。他无论是见到谁都会说：“快搬走吧，不要再住在这里了。”

无奈之下，我们搬了家。按照他的意愿，搬到现在的小区。我很久都没有回过家了，这一次我决定回家和父亲好好聊一聊这件事。也许能从他的口中得到不少线索，找到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