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此情可待成追忆/(43)
我依然开始和以前一样的生活,我尽量不去想白画,因为我一想起她,我就没有心思工作。
师傅说:“九歌,你最近的状态不对,你看你最近做废多少作品了,没有一件令人满意的,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这个月的活可能到时交不了,那样就拿不到钱,也就意味着我们所有人发不了工资,你要永远记住开始我对你说的,专心,专注,才能雕出好的作品。”
“对待自己的作品就该像对待自己的孩子,如果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耐不了心,那你还能做成什么?”
师傅的话针针见血,把我说的无地自容。
我既然无法专注于作品,又无法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我想到了刚开始学习雕塑时的那段经历,于是我豁然开朗。
况且我们是在给一所学校做校园雕塑,这让我想到了我和白画那时在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雕像的裙摆的下角涂上黑墨水,结果被罚站操场,而且还用了下午放学时间清洗校园内所有的雕像。
那天和我一起忙了一个下午的白画始终一脸不满地噘着嘴巴,不情不愿地拿着抹布在校园里擦拭最后一个雕像,终于她一跺脚,指着我大骂道:“阿九!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跟你在这全校人眼里丢人现眼,你看我的校服都弄得脏兮兮的,快累死了。”
我不服气地把装着脏水的桶往地上一放,反驳她说:“这能怪我一个人吗?墨水是你的,而且也是你自己给我的啊,再说瓶盖也是你让我打开的。”
白画快要喷出火的眼睛足足瞪了我十几秒后,指着我的右手直接戳到我的脑门儿上气愤地说:“这么说怪我啰?我让你打开重新给我拧紧点,我让你往人家小妹妹的裙子上泼了吗?啊?你还狡辩,明明就是你一个人的错,还让我陪你擦这么多该死的雕像,现在你居然还把责任往我身上推,你说这公平吗?你说!你说!”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训斥完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画儿啊,你说错了,我哪里泼了?我不是用你昨天说练书法买的那只毛笔只轻轻地抹了一下么?”
“啊?”白画愣了半天突然醒悟过来,朝着早已提着水桶跑出十几米的我冲过来,“李九歌,你给我站住!”
想到这里,我似乎灵感突然就充满了大脑。
当然,我也真的又有好长时间没见她了。
有一天莫如雪说:“九歌,你给我也画一副画吧,我很想看看我自己画出来是什么样子。”
我画了,可是怎么也画不好。
莫如雪瞅着那副失败的画作,似乎红了眼眶。
她说:“为什么我感觉你画得那么像她?难道你除了她,就什么也不会画了吗?”
看她似乎就要流出眼泪,我分外愧疚地把画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开始哄她,“我再试试,一定可以画好!”
结果,还是画不好。
莫如雪也终于不再要求,她变得很平静,她说:“没关系,至少你在我身边,所以如果她真的也喜欢你,那么我觉得我还是比她幸运。”
我觉得,我们都不幸运,上帝从来就没眷顾过我们,还谈狗屁的幸运?
不知道这件事怎么被林阡陌知道了,我觉得如果不是我自己喝醉,我根本就不可能把这种事告诉他。
他说:“李九歌,还是那句话,这就是你多情的结果,所以我觉得我孤身一人其实也挺好的,身边有个女人,尤其是有个不省心的女人,那还真不是开玩笑的事。”
但在他说这句话不到一个星期,他的身边似乎就真有了女人。
这世上有很多很巧的事,如果说的再贴切一点,可以叫做缘分,比如武悦和我,比如我和林阡陌,比如武悦和林阡陌,其实还有很多巧合的事,它们可以形成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了我们所有的人。
所以古人就有句话,叫做无巧不成书。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古人说的话,也或许不是,因为这个世上很多事都是无法断论的。
记得那天林阡陌特别兴奋地对我说:“李九歌,晚上喝几杯吧,让你看看我的女朋友,比不比你的莫如雪差。”
“我靠!”我震惊地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我说:“你啥时候找到女朋友了?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难怪最近不太正常,是钓到妹子了!”
林阡陌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我,他慢条斯理地说:“你一天光忙着得相思病了,哪还有脑子发现新事物?”
说完他斜睨着我,“去不去?不去我就自己去了,况且我女朋友似乎对你还挺好奇呢,你是我兄弟,我才让你见她。”
看他走远的身影,我赶快锁好门,追上去大喊:“我去!可是我穿这身破烂衣服不会丟你人吧?”
他带我去的是一所大学,还特得瑟地说是接她放学,我惊奇林阡陌怎么会和一个女大学生勾搭上的,难道现在的女人都是胸大无脑,降低标准了吗?
或许,那个女人一定很丑,她只是看上了林阡陌的美貌。
但后来我明白自己错了,一,林阡陌除了不是大学生,各方面都很优秀,他也并不是只有一张脸可以迷惑女人。二是那个女大学生一点也不丑,反而很漂亮。
最关键的一点,她不是别人,正是我的高中同学,也是我最初学画的辅导员,可以说是我的老师,她就是武悦。
鉴于这一点,我惊叹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也真是巧得不可思议。
武悦从校门口出来,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像被施了定身术般身子僵在那里不动了,脑子也一时转不过弯来。
武悦倒是比我冷静大方得多,她走过来大方地向我伸出手,脸上是大方自然的微笑。
她说:“李九歌,原来真的是你啊!我开始还怀疑呢,以为只是和你同名同姓的一个男孩子而已,嗯,你看这个世界真小是不是?怎么都能遇见,怎么样?这几年你混得不错吧?”
我脑子依然还在短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林阡陌此时比我还震惊,但他很快就正常过来,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抚着下巴似乎在下着什么结论似的:“我明白了,难怪你想要见他一下,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
武悦对他灿然一笑,“对啊!我听你讲起李九歌我就很好奇,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李九歌,没想到,原来还真是。他是我的高中同学,说起来,我还算是他的老师呢!”
此时的武悦没有了高中那种稚气,也不像那时的盛气凌人,整个人有了一种优雅成熟的韵味,也比那时冷清的她显得温暖了很多。
况且她穿着一袭米白色长裙,披肩的头发随意束在脑后,未施脂粉,但精致的脸庞显得更加透亮白皙,眼睛一如既往的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这样的她,成熟,又不失大气,是人人都喜欢的样子。
看来,时间真的可以轻易地改变一个人。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在林阡陌的酒吧喝酒,我们谈了很多关于那时在学校的事情,虽然我极力避开谈及白画的话题,可最后依然还是谈到了她。
说到白画,气氛就显得很尴尬,武悦好长时间不说话,我也只是一杯杯的喝酒,好长时间不说话。
最后我和林阡陌一起送她回学校,由于刚下过一场大雨的原因,空气有些潮湿,也有点冷,我们逆风走在夜晚霓虹闪烁的大街上,彼此都很沉默。
风吹起我们的头发和衣角,也吹动着武悦的长裙,我双手插在衣兜里,给林阡陌使眼色,林阡陌心领神会地过去搂着武悦的肩膀,武悦似乎犹豫了下,也就任他搂着。
在她们校门口道别的时候,校园外边各处似乎还有约会的男女,也有匆匆进出校园的学生。
明亮的路灯下,我们三个人的影子显得落寞单薄。
武悦好几次欲言又止,但她又什么都没说。
沉默了许久,最后,武悦似乎有些无奈地对我说:“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可既然你那么忘不了她,你的身边就不应该有个莫如雪,不过李九歌,如果真有莫如雪那样一个爱你的女孩,我倒真希望,你能忘了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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