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的夜空
「小王啊,我是张董,你晚上八点和小李一起到富亨酒店帮我招呼一下周副处长和陈主秘,我晚上要陪家人,没办法过去,记得要招呼好还有安排妥当。」就快下班时,王益丰接到了张董打来的电话,想必又是建管处的人找老板喝酒。本来王益丰约了几个哥儿们晚上到海产店吃饭喝个两杯啤酒,这下只得作罢。王益丰拨了电话向个朋友说了原委并道了个歉, 朋友对于他工作上这种情形早已习惯,也没多说什么,只告诉他玩得愉快。其实喝这种应酬酒在他感觉根本没比跟几个好兄弟在随便餐馆喝上两杯啤酒来得愉快,但朋友都对他时常能到这种高档酒店喝酒而且又不用自己买单颇为羡慕。接下来电话给小李,告诉他晚上的应酬,然后又拨给酒店吕总订了个包厢,把晚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王益丰看看时间也六点多了,就离开公司自个儿吃晚饭去了。
这几年王益丰待的建设公司因为房地产景气的关系开发了不少案子,又因为老板对自己公司盖的房子不论在外观、室内空间及建材上都有一定程度的要求,所以所推的案子都销售一空,公司也增加了不少收入。公司的收入增加到了年底的分红自然也少不了王益丰的一分, 虽然应酬多工作时间不一定,不过王益丰也就在这种薪奖条件不错的情况下在公司待了五年。公司在开发案子的这段期间结识了不少同行与广告公司, 建管处的人也是在这时候认识的, 认识的人一多应酬自然也就多起来,尤其和建管处的人更是三天两头就有饭局,不过认识这些建管处的人在开发案子及申请执照上都有相当的助益,相对的也就不好得罪,常常得和他们吃饭应酬
吃完晚饭一看七点多了, 王益丰随手招了辆计程车往酒店的方向而去,在车上打了个电话给小李,告诉他约在酒店楼下等一起上去。这小李是王益丰的高中同学,并不是公司同事,因为王益丰的关系,常和王益丰的老板一块吃饭,加上应对得体,所以有应酬的时候王益丰的老板常叫他一起去。
到了酒店楼下, 王益丰就看到小李在楼下百货公司大门口等着,这家酒店在一栋百货公司的楼上,约三千平米,在台北算是知名度颇高的大型酒店。王益丰和小李一进酒店领台小姐就前来招呼,「王大哥,您好,您的包厢已经帮您准备好了,请跟我来。」跟着老板应酬多了,这酒店上上下下也大都认得王益丰。
一进包厢少爷和公主就进来准备酒杯、毛巾和水果盘, 「王大哥,晚安,您今天晚上几位。」
一位公主问王益丰,「总共四位,待会儿招呼好一点,重要的客户, 招呼好等下就给多一点小费,顺便帮我叫一下吕总。」「没问题, 王大哥玩得开心点。」说着给了公主五百元小费,一群公主笑嘻嘻的退了出去.
「哎呀！小王,来了啊！怎么客户还没到啊！」吕总一进包厢就大声嚷嚷起来,这吕总三十来岁,离了婚的女人,凭着略有姿色的外貌和敢撒娇的肢体语言,手上握着一堆大客户,平常也老对王益丰的老板张董施展媚功,跟张董讲话的时候就摸摸他的手,胸部自然就靠在他的臂膀,老弄得张董一乐一乐的, 王益丰每回在旁边瞧着总想着这女人真有一套。「你们今天几个人啊,我先帮你们安排小姐。」吕总继续说着。「连我和小李四位,多安排两个小姐,要会玩一点的,还有安排两个可带出去办事的坐在待会来的客户旁边, 办事的钱记在单上再到公司去请款。」王益丰回答她。「我懂了,你放心,小王,那你有没有要点哪位小姐啊?」「没有,你安排吧,别找个恐龙给我就好了。」「你真爱说笑,我们这儿全都是美女,我先去安排,你们先坐会儿。」说完吕总扭着屁股走出包厢。
这时包厢就剩王益丰和小李两个人, 小李转过头来对王益丰说:「我看这吕总对你挺有意思的,说话的时候那眼神总象要把你吃了一样,你没找个机会把她处理了。」「嘿！我看她对每个客人都这样,而且跟张董又那么暧昧,还是省省吧。」王益丰虽然这么回答,但心里其实也这么想过,只是一直把她当成老板的女人,不想去惹这个麻烦。聊着的时候包厢的门推开了, 王益丰一看周副处长和陈主秘进来了,两个人满脸通红,想必刚才已经喝了不少,旁边还跟着一位年轻人约三十岁左右,「来,小王,我跟你介绍,这是罗科长,建照科的,以后申请建照有什么问题就直接找他。」「小罗,这是小王,那是小李,都是咱们好哥儿们,你们头一次见面,待会儿多喝点。」周副处长一进来就忙着介绍小罗和王益丰他们认识。王益丰和小李和小罗礼貌性的握个手, 王益丰就赶紧安排他们入座。
这时正好两位公主把酒拿进来,吕总正好也带着小姐进了包厢。「来,小萱,你坐这位大哥旁边,彤彤,你坐那儿。」吕总一进来就先把两位主客的小姐安排好,接着又几位小姐进了包厢, 吕总一一安排他们坐定位,就拉开嗓门说:「哦！又来了位帅哥哦,小王,你没介绍一下这三位客人。」「公主把酒开了。」吕总边说边叫小姐把酒往客人杯里倒。「这位是周大哥,…..」还不待王益丰往下介绍, 吕总就直接拿起酒杯对周副处长说:「来,周大哥,我敬您,初次见面我先干为敬。」说着一口就把一杯满满的白兰地喝个精光。「哇！好酒量。」周副处长虽然有点傻眼,但碍于面子,也就把杯中的酒一口喝了。吕总接着又和陈主秘、罗科长各喝了一满杯。「小王,小李,咱们常喝,就随意吧。」这三满杯就将近一瓶的量,王益丰也怕她喝多了,就跟她喝个意思一下。「好了,那你们慢喝,不打搅了,小姐们,招呼好点啊。」打了个招呼吕总就走了出去。
「来，周大哥，我敬您，干杯。」王益丰为了赶紧炒热气氛，马上就倒了一满杯酒跟周副处长喝。「慢点，慢点，随意就好了，我们都这么熟了，别这么搞，再说我吃饭时也喝得挺多的，你还是跟小罗多喝一点，你们年轻人多聊聊。」「好，那您随意，我干杯。」王益丰一口就把酒喝干了。「哎，还是你们年轻人酒量好。」周副处长喝了一口回着说。「别这么说，您也还年轻，要不是您刚喝这么多的话，就算我和小李加起来也喝不过您，再说姜是老的辣，您待会可别把您旁边的美女搞得太累啊。来，旁边的美女，把周大哥服务好。」王益丰世故的恭维着，说完两个人都哈哈大笑。「来，来，陈主秘，跟小王喝一杯。」周副处长回头对陈主秘说，「陈主秘，我敬您。」王益丰赶快把酒加满敬了陈主秘。接着又跟罗科长喝了一满杯，然后换小李也同样的与他们各喝了一满杯，其他在座的小姐也互相的敬了客人几杯，就这样不一会儿功夫，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热络了起来。
「来，公主，把碗公拿过来。」王益丰吆喝着。「来，大家来掷骰子。两人一组，加起来点数最小的那组喝。」「公主，倒公杯，加满。」
王益丰打铁趁热，想顺势把气氛炒得更高。「来，我们这组先。」王益丰拉着旁边的小姐二话不说就直接玩了起来。「十五点，小罗，换你们那组。」
就这样五组人轮流玩了十几把，结果各有输赢，王益丰这组倒是输了最多，喝了五杯满满的威士忌。「来来来，唱歌，公主帮周大哥点歌。」王益丰见大家也喝了不少酒，就提议唱歌，让大家缓和一下。
这时周副处长带着酒意抱着旁边的女人唱着歌，旁边其他的几个人也还意犹未尽的跟身边的女人玩游戏喝着酒，王益丰看场面十分热闹，心里放心了许多，也就跟旁边的小姐喝酒然后点歌。
就在大家酒酣耳热唱着歌时，吕总推开包厢的门进来，「小王啊，周大哥旁边的小姐要不要留，后面有人点她的枱。」王益丰看周副处长抱着旁边的女人玩得正开心，也没问周副处长就直接说「留留留，还有陈大哥和小罗旁边的女人都留下来。」「哦，我知道了，那你呢？」吕总又问小王，「我和小李不用了，小姐要转就转。」「哦，好，你们两个跟我来。」吕总带着王益丰和小李旁边的小姐离开包厢转枱，「那你们两个先坐，我待会再带两位小姐来，顺便再来跟你们喝酒。」吕总说着就带了两位小姐离开包厢。
「小王啊，我看你旁边那位小姐长得不错身材又好，还一直跟你撒娇帮你挡酒，怎么不留她呢？」周副处长看王益丰帮他们把小姐都算了全场留下来，对着王益丰说场面话，「哎呀，别这么说，倒是我没问过你们就帮你们决定，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满意？」王益丰礼貌性的回着话，「哈哈，不好意思，那就代替其他二位一起谢谢你了，来，喝一杯。」「别客气，满意就好，咱们多喝几杯，不醉不归，干杯。」
这时包厢里忽然响起了热门舞曲的音乐，原来是公主们看包厢里的气氛正热放了快歌，周副处长他们旁边的小姐也拉着他们站起来舞动着，王益丰看大家都很high,更和小李两个作态跳着艳舞，加上公主们又在旁边起哄，让全场的人笑翻了天。
几首舞曲过去，王益丰见大家动作都缓慢了下来，就叫公主们把快歌停了下来，顺便给了公主们三千元小费，公主们领了小费，除了守包厢的，其余的都退了出去。
王益丰看在座的人经过一番活动，酒意都退了不少，于是又提议玩游戏，本来和小李要跟两位公主分两组一起玩，此时吕总刚好又带了一位小姐进来，「小王啊，不好意思，今天世贸办展览，客人太多了，小姐不够，先带一位过来坐，待会有人再带过来。」「没关系，来，我们在玩骰子，她先坐小李旁边，你跟我一组。」「好啊，哪一组先？」「就我们两个先开始吧。」王益丰说着就掷起了骰子，「哇，四点，这下不妙了，吕总，换你，你可要点数大一点。」「真逊耶你，看我的。」这吕总一掷，掷了个三点。「还说我，你看你，丢了个最小点，咱两直接喝了吧。」王益丰说着就把公杯的酒倒了一半在吕总的杯子，「一人喝一半，感情不会散。」吕总说着很干脆的就把杯中的酒喝了，顺势拿起了色子，「换我先。」这次倒还好，吕总掷了个九点，「我九点，你争气一点哦。」吕总说着就把骰子拿给王益丰。王益丰掷了个七点，「十六点，还不错，来，小罗换你们。」这不知是别组太强，还是王益丰他们运气不好，十六点又是最小，两个人又输了一杯酒。「我看我们两个八字不合哦。」王益丰对着吕总说，
「去你的，我看是你太背。」吕总不服的回了王益丰一句。说着全场都笑了起来，「算了，把这杯喝了吧，再继续。」两人喝了又继续，加起来掷了个十点，「我看又凶多吉少了。」王益丰又对着吕总说，「闭上你的乌鸦嘴，还不知道，看了再说。」吕总又回了王益丰一句。结果又是他们这组最小。吕总看这么喝下去也不行，一定很快醉，于是告诉王益丰「你先跟公主一组，我先去别桌买单，待会再回来厮杀。」「好吧，你快走吧，不然我跟你一组铁定喝挂。」王益丰跟着公主一组，又开始了战局。不知真的是跟吕总八字不合，还是转运了，结果连赢了八把。
就这么玩着时间来到了十一点多，转眼威士忌也喝掉了六瓶，「小王啊，你们继续喝，我跟陈主秘先走。小罗，你留下来和小王他们喝。」「哦，那您慢走，小姐们，把两位大哥照顾好。小李，麻烦你送两位大哥下去。」王益丰边说边拿了两叠各一万三千元的钱交给了小李，吩咐小李送他们时塞给他们。这一万三千元是给他们跟小姐办事还有房间钱。
「小罗，咱两喝一杯，我看你酒量也很好，喝了这么多还这么稳。」
「那里，你也不差，看你玩游戏时喝了这么多也都没事。」罗科长客气的回答着。这时包厢就剩王益丰和罗科长，王益丰和他聊了起来。「以后申请执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帮忙。」「哎，别客气，副处长和主秘都有交代过，而且我本身是学建筑出身的，在规划上如果有问题也可打电话给我，我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你。」王益丰拿起了手机，输入了罗科长的电话号码。「那以后没事就常联络，现在不谈公事，老大们都走啦，咱们喝酒唱歌，一定要尽兴哦。」「小姐，帮罗大哥点歌。」
就在罗科长唱着歌时，小李和吕总一起进了包厢，「耶，两位大哥呢？」吕总一进门就问着，「先走了，说你招呼不周，不高兴的离开了。」王益丰打趣的说。「我看是你把他们灌醉了吧，不管，我还要上诉，碗公拿过来。」吕总嚷着说。「拜托你别跟我一组，我怕了你了。」王益丰赶紧对吕总说。「不管，我就是要跟你一组。」吕总似乎到了别的包厢也喝了不少，进来的时候讲话的嗓门开始大了起来。「好好好，咱们就一组，要倒多少酒？」「加满，开始。」一伙三组人又开始玩了起来。
前前后后又玩了约二十把，各有输赢，时间已经将近一点。「小王啊，我明天还要早起，可能得先失陪。」罗科长看时候也不早了，对王益丰说。王益丰看看表，也快一点了，自己也喝了有六、七分酒意，「那咱们一块走吧。」「小姐，把罗大哥照顾好。」王益丰说着，也准备起身一起离去。「吕总，买单，看多少钱明天告诉我。」王益丰吩咐着吕总。「好，我知道了，我们一起走吧，我的客人也都走了。」吕总说着，一伙人就离开了包厢。
到了电梯口，王益丰刻意的站在了罗科长的身边，把一万三塞进了他的口袋，「哎呀，小王，你这是干嘛？」「没事，让你搭车，把美女顾好哦。」「那就谢谢了，真不好意思。」
一行人来到了大楼楼下，吕总似乎已经喝醉了，拉着王益丰的手臂没放，王益丰看她站也站不大稳，也就让她拉着。王益丰帮罗科长叫了台计程车，送了他和小姐上车，又转身问小李是否还好，小李说没问题，就自己拦了车离去。
「吕总，你还好吧，我帮你叫车，你住那里？」「我住民生东路和复兴北路口。」「哦，那我回大直，刚好顺路，我送你到那儿吧。」王益丰说着，就拦了车和吕总一起上了车离开。
「民生东路和复兴北路口到了，再来怎么走？」司机问着他们两个。王益丰和吕总因为喝多一上车就睡了，这时被司机一叫，王益丰勉强睁开看了看叫了一下吕总，吕总也抬头看了一下「前面便利商店右转，进去后约五十公尺16号门口停。」
「到了，吕总，可以下车了。」王益丰叫着吕总，他被司机叫起来以后就没再闭上眼。「哦，我知道了。」这吕总虽然这么说着，但身体却丝毫没动一下，「你还好吗？可不可以啊？」王益丰又叫着她。「哦，我真的不行了，你可不可以扶我上去一下？」吕总有气无力的回答着。「哎，真拿你没办法。」「司机，钱给你，不用找了。」王益丰无奈的付了车资，自己也踉踉跄跄的扶吕总下车。
「几楼啊？」到了电梯口王益丰问着。「七楼，谢谢你。」到了七楼吕总从包里拿出钥匙，「麻烦帮我开个门。」王益丰拿起钥匙把门打开，扶着吕总进去，「好了，那我先走了。」王益丰准备把吕总放在沙发上先走人，「等一下，我想吐，麻烦你扶我到洗手间。」吕总说着。「你实在真麻烦，来，小心一点。」王益丰扶着吕总到洗手间门口，「你自己进去，我没力气了。」王益丰因为自己也喝多了，再加上被吕总这么一折腾，顿时也觉得全身疲累，看到旁边正好是床铺，也没多想就躺了下去。
等再睁开眼时，王益丰是被浴室里的冲水声吵醒的，一看手表已经七点多了，看了看自己被窝里赤裸的身体，想了想，待会等吕总洗完澡出来，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她说第一句话。（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