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复仇案

我整理了一下我的笔记，希望将我朋友福尔摩斯所侦办的上千件案件加以归类。但我发现其中有几个案件很难将它们归类于何种罪行。它们极大的区别于普通的凶杀，抢劫，诈骗等犯罪，甚至可以说它们独立于法律之外。其中引起我注意的便是《南开普敦乌云密案》与《吸血鬼复仇案》。而在《吸血鬼复仇案》中，我的朋友虽没有直接参与此调查，也未用上他的演绎法，但在科普重要性体现上，却是所有案件中独一无二的。最近我在报纸上看到一些关于主教追捕吸血鬼的骇人报道，在伦敦引起极大恐慌，这让我决定发表这篇《吸血鬼复仇案》，读者可以从中了解到吸血鬼的神秘面具后面的真实面目。利物浦群众应该不会对此而感到陌生，福尔摩斯化名的报道曾一度在《泰晤士报》上连载。

那是一九三六年的深秋，我与福尔摩斯刚吃过晚饭，正坐在沙发上吸着烟。福尔摩斯对我说道：“华生，你对吸血鬼了解多少？”

我以闲聊的语气回答道：“你是说深夜时从坟墓里爬出来吸食人血的吸血鬼吗？当然是无稽之谈，牧师们可能对它更感兴趣。”

福尔摩斯站了起来，如往常一般走到了窗边，将目光投入伦敦巨大的黑暗之中，一边像是在搜寻什么，一边以有些嘲弄的口吻说道：“华生，你知道，过去你常常嘲笑我在科普知识方面的不足，我也很诚实的接受了。但这一次我却要嘲笑你了。在吸血鬼方面，你的认识只停留在乡下最无知妇女的水平呢！”

我对福尔摩斯不知分寸的嘲弄有些恼火，大声道：“难道你证明了吸血鬼到底是什么样的么？”

福尔摩斯微笑道：“请原谅，亲爱的华生。我绝没有任何贬低你的意思。只是你刚刚所描述的吸血鬼与一个村妇描述的竟是一样的，请看看这个，大声念出来。”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封信，大声念道：“求求您了，福尔摩斯先生，帮帮我已经安息的父亲吧！他绝不会是从坟墓里爬出来变成吸血鬼的。我会来找您，寻求您的帮助。蒂娜。”

我莫名其妙道：“这份信叙述的杂乱无章，我实在无法从中看出什么来。”

“至少我们可以知道这是一位来自偏远月郡的妇女，不识字，仍是单身。”

我惊讶的望着福尔摩斯，而他又像往常一般对我迷惑的表情感到甚是满意，以教授对着自己学生的态度说道：“华生你要知道，任何推理都是存在因果的。而每当我隐藏了我所看到的因，直接说出果来的时候，总能收获戏剧性的效果。”

“那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首先，从字体很明显可以看出，这是由他人代写的。信是由利物浦发出，到伦敦需要四天时间。而信上所属的日期却是五天前，可见这封信需要一天时期到达利物浦。而距离利物浦有一天那么远路程的，在我地理知识中，我能想到的也只有月郡这一个地方了。”

“那单身呢？”

“华生，如果你的夫人，请原谅我只是假设，遇上了怪异的事情，我想，来找我的应该是你，而不会是她亲自过来。”

我赞叹道：“虽然听你说过了觉得一切都很简单，但我仍然觉得很神奇。”

福尔摩斯望着窗外，像是在等待什么，有些心不在焉回道：“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推理。我直觉告诉我，这次的案件似乎并不需要我的演绎法。哈！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我们的委托人已经到了。”

这时，我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客厅的门被重重的推开，一个莽撞的村妇冲了进来，大声喊道：“你们俩个谁是福尔摩斯？求求你们，救救我可怜的父亲吧！他们说他是吸血鬼，把他的遗体挖出来烧掉了！请您挽救他的名声吧！”

福尔摩斯微笑着指了指火炉旁的沙发道：“请坐下喘口气，蒂娜小姐，我会竭诚为您服务。不过您去过墓地，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刚刚坐下的蒂娜小姐受惊般又窜了起来，瞪大眼睛望着福尔摩斯，大喊道：“你难不成是先知？普顿村长可记得您啦！你救了他的儿子，他说你什么都知晓。你怎么会知道我去过坟地呢？”

“请不要那么冲动，小姐。普顿村长我是记得的，我为他办理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果你可以将你双膝上的泥土清理干净，又或是不在信上提到你已经安息的父亲，我绝不会联想那么多的。现在，你可以给我们讲讲你奇特遭遇了。”

我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冲动的姑娘。她体型偏胖，面色如大多乡下人一般，健康红润，而此时却因某种恐惧而显得苍白。双眼四下张望，显得激动和紧张。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的神情，这是少动脑筋的人在整理思路时常流露出的神态。

由于我们这位委托人的叙述很是凌乱，有很多不清楚和重复的地方，我就在记录的时候整理了一下。

“我父亲曾经是个水手，跟随着“圣者号”到中国去淘金，但由于各种原因，他损失了一切，带着我和我的母亲从曼彻斯特搬到了利物浦偏远的月郡，靠着我姑姑遗留给我们的几亩地维持生活。我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只剩下我与我父亲相依为命。我也就从未受过什么教育。”

“月郡的村民有着强烈的排外情绪，刚搬过去的时候，经常会有人来找麻烦。而我父亲又是个火爆脾气，与很多村民接下了仇怨。上个月，我可怜的父亲终于病倒了，在床上躺了两个星期便去世了。我本以为一切就会因此而结束。谁知道，这竟是灾难的开端。”

“我们村子出现了吸血鬼！很多人变成了吸血鬼！”

福尔摩斯眼中闪着光芒，问道：“你所说的吸血鬼是什么意思？”

蒂娜神经质般的大喊道：“就是吸血鬼啊！真正的吸血鬼！他们再也见不得阳光了，当他们照到太阳的时候，皮肤就会如烧掉般脱落，他们牙齿变的尖利，如饿狼一般。全身都是疤痕，惨白的面容。这不是吸血鬼是什么？”

“你们怎么对他们怎么做的呢？”

“村长把它们都关了起来，被吸血鬼咬到的人，都会变成吸血鬼的。”

我注意到。当福尔摩斯听到蒂娜用“它们”而不是“他们”的时候，嘴角微微动了动。

“而最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就在上个星期的深夜，一群村民敲开了我家的门，怒斥我是吸血鬼的女儿，说我父亲从坟墓里爬出来报复他们，吸了他们的血。他们坚信我父亲已经化身吸血鬼，将村里的人也同化成怪物。冲向他的坟墓，将棺材挖了出来。我无助哭喊，却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他们打开了棺材。”

说到这，蒂娜，声音开始发颤，浑身瑟瑟发抖，眼中射出极端恐惧的神情，近乎神经质的大喊道：“先生！福尔摩斯先生！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我的父亲就像睡着了一般，没有一点腐烂，而他的嘴上布满了鲜血！上帝啊！我该怎么办啊！他们烧掉了我父亲的尸体，而我却要背负着吸血鬼的女儿的骂名。”

房间很安静，只剩下蒂娜轻轻的抽泣声。不知是深秋的夜里凉气袭人，还是受到这恐怖事件的感染，我感觉背脊冲上一股凉意，让我毛骨悚然。

福尔摩斯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我可以清楚从他眼睛中看出炙热，这案件显然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福尔摩斯搓了搓手，问道：“你父亲是什么时候下葬的？”

蒂娜稍微冷静下来，略带呜咽的说：“是一个星期前.”

“葬在哪里？”

“就在洛克公墓。”

“你父亲安息地周围环境怎么样？”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蒂娜微皱眉头，略微思索了一下，“如果真的有不一样的，那就是坟前有一棵大树.。”

“生病的仅仅是与你父亲生前有间隙的吗？”

“那不是，有一些是，另一些却不是。”

“啊！有意思！这件案子很有特点。”福尔摩斯目光炯炯地自言自语道。

蒂娜祈求的望着福尔摩斯道：“求求您，您那么有本事，一定可以让别人知道我父亲不会是吸血鬼的！”

福尔摩斯和蔼道：“蒂娜小姐，我向你保证，我可以为您的家庭挽回名声。在此之前，请好好休息吧！那么，再见，蒂娜小姐。”

在送走我们的委托人之后，福尔摩斯点上烟斗，靠在壁炉前的沙发上，沉默许久之后道：“华生，你对这案件怎么看呢？”

我回答道：“我现在依然是一片茫然，毫无头绪，但我感觉这其中充斥着血腥与恐怖。”

福尔摩斯轻轻笑道：“在我们遇到一些无法解释的问题的时候，我们总是习惯将它们归于超自然力。因为这样解释问题是最为简单的。许多人生病，一具没有腐烂的尸体，尸体嘴角上的鲜血，这一切与我们的吸血鬼先生是多么的吻合啊！”

“那么，你是怎么解释着些呢？”

“华生，我们要解开这一切，首先我们需要的是揭开吸血鬼厚重的面纱。”说完，他快步走向书柜，从其中翻出一本书，递给我，书名便是《吸血鬼》。

福尔摩斯道：“我发觉现在的人们对吸血鬼有种近乎狂热的畏惧与崇拜。所以我便对吸血鬼作了些研究，对其追根溯源。”

我抱着极大的好奇心问道：“那它的原型是什么呢？”

“它真正的身份，便是你手中这部小说的主角----德古拉伯爵。”

福尔摩斯站了起来，来回踱着步续道：“华生，你不会对我们看过的电影《德古拉伯爵》陌生吧？而我们现在所理解到的吸血鬼大多是源于此电影原著小说的作者史托克所描述的。在1931年，德古拉咬上钱德勒那诱人的脖子的时候，全世界为吸血鬼歌德风魅力所折服了。”

我问道：“那就是说，吸血鬼完全是由史托克虚构出来的咯？”

福尔摩斯来到我的身后，拍拍我的肩膀道：“亲爱的华生，除了上帝，没有谁可以创造出一个世界上从未有过的东西。我们一切的创造必定是受限于我们所认识的世界。任何一个鬼怪都可以找到它们的原型。”

“那德古拉这最著名的吸血鬼的原型有是什么呢？”

福尔摩斯道：“这其中有着两个故事，充满着邪恶与血腥，但却是真实的。”

“德古拉在罗马尼亚语中是恶魔的意思。在罗马尼亚，曾真实的存在过这样一位暴君，我在大英图书馆曾翻阅过《瓦拉几亚和摩达尔维亚封侯记录》，这位暴君的原名叫浮拉德，外号叫刺穿者。他在位期间，曾与土耳其人交战。而刺穿者的外号正是土耳其人给他的。”

“他残暴异常，有着血腥的嗜好，他将战俘固定在地上，用木桩从他们的胯间插入，将其贯穿，并且避开受刑者的要害。无数的土耳其人被他折磨致死。但最终他却战败了，他的统治也随之被推翻，他的弟弟取代了他。”

我听到如此残暴的一位君主，不禁皱了皱眉头，道：“这样残暴的人，我倒是听都没听过，但我只能看到他的嗜杀，并没有见到他的嗜血呀？”

福尔摩斯顿了顿道：“我说过，这其中是有着两个故事的。浮拉德虽然残暴，但在战场之上，他绝非第一个。但第二个故事，我想你听了之后，必将对人性可以邪恶到何等低等地步而感到惊叹。第二个故事发生在外西凡尼亚的喀尔巴仟山，是关于一个人性泯灭的女贵族。

“在1604年，也就是浮拉德统治结束后的一百年，一位名叫巴瑞斯的女贵族统治了这片山区。她是一个几近恶魔的美丽女人。她苛捐重税，却将所有的金钱全部用在自己美丽的容貌上。她渴望永葆青春，甚至不惜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恶魔。一个夜晚，伺候她入睡的侍女，不小心弄破了自己的手指。望着鲜血，巴瑞斯突然产生一个邪恶的念头，也许是恶魔在她的耳旁告诉了她，处女的鲜血可以使她青春常驻。于是，她残忍的杀害了这位侍女，用她的鲜血沐浴。她为这滚热的鲜血而着迷。此后，在她统治的六年时间里，她杀害了612名女子。最终，她的暴政被人民推翻，在1610年12月29日，她被判处终生监禁，被关在她自己城堡的地下室里，门窗全被石头砌死。四年之后，死于这黑暗的地牢之中。”

我被这美丽邪恶的女人吓到了，久久沉默，而不能言语。福尔摩斯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抽着烟斗，空气之中，仿佛充斥着数百年前那弥漫的血腥味。

过了良久，我才回到现实，缓缓道：“你所说的故事虽然恐怖，但你只是解释了电影中吸血鬼的原型。但据我所知，吸血鬼的传说在史托克的小说之前就已经有了。那时就有着人死后从坟墓中爬出报复人类，其行为和吸血鬼是非常相似的。为什么吸血鬼的传说可以盛行整个欧洲，我想，不会仅仅是史托克的小说，又或是德古拉的电影吧！而且，你该如何解释月郡那诡异的疾病和蒂娜父亲呢？”

福尔摩斯道：“华生，任何传说之所以可以千年不朽，皆因为它都是融合各种因素在其中。最让人可以信服的便是眼见为实。吸血鬼的故事我们可以追溯到中世纪定期流行于欧洲的瘟疫。那时，史托克还未出生，当然也不会有人给吸血鬼命名，那是的人们称黑夜从墓地爬出，伤害人们的怪物称作诺索斐洛。这是希腊文，翻译过来的意思是瘟疫带原者。”

“我们可以看到，撇除吸血鬼那高贵的出生，优雅的举止，我们可以看出，吸血鬼最让人恐惧的是，凡是被他咬过的人，都会变成吸血鬼。那么，华生，你想到了什么？”

我楞了一会，恍然道：“瘟疫！传染病！”

福尔摩斯从书柜中取出一个文件夹，微笑道：“不错！我们似乎可以联想到什么。我这里有份文件，是由奥匈帝国的一位官员于1738年时记录下来的，当时整个欧洲的法院都要了一份备份。记录的是关于一个塞尔维亚农民的恐怖案件。听了这个事件后，你会发现，历史总是那么的相似。200年前在塞维尔亚发生的事情，谁能想到在今天的英国又上演了呢？这农民名叫彼得伯拉地亚维兹，因瘟疫死于1725年。在他下葬后的九周之后，村里又病死了9个人，而这九个人都宣称他们死前都看见了彼得伯拉地亚维兹来向他们索命。于是，人们刨开了那可怜人的墓，将他挖了出来，然后他们发现，已经入土九周的彼得伯拉地亚维兹尸体保持的依然完好，嘴角也是布满了鲜血。”

我不禁大喊道：“天哪！那不是和蒂娜父亲是一样的吗？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福尔摩斯道：“信仰是一个很强大的力量。每个人会死，任谁都无法逃避。死亡与腐朽必须要有解释，这是人性合理的需求。当人们在哪愚昧迷信的年代，他们唯一拥有的只能是从宗教信仰上得到解释。信仰随处可见，你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月郡的人们会对蒂娜父亲完好的遗体而产生恐惧了。其实，在我们现在的科学普及的时代，这是可以的轻易而又合理的解释的。当土壤的温度过低的时候，遗体是可以被较长时间所保留的。我曾问过蒂娜坟地的环境，她对我说过那里有棵大树，我就想到，他父亲的墓地下土壤肯定低于周边，再加上现在正值深秋，尸体没有腐烂是很好解释的。”

“那嘴角的鲜血呢？”

“当尸体陈放越久，便会呈现青色，也是腐烂的开始，此刻就会出现吸血鬼的迹象。尸体有压力堆积，会排出红色的化脓液体。当人们无法看清这一切的时候，吸血鬼便占据了他们的理智，而这也是导致月郡毁尸的悲剧的主要原因。”

“还有，他们村里的人变成的吸血鬼的事情，并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类了。但我确信，那必是什么我没听过的疾病。华生，作为医学博士的你，是否可以给我点解释呢？”

我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急道：“等等！我好像记起什么来了！”我立即走到我的医学书柜前，找到《医学百科》，接着我大声道：“是卟啉症！对的，不会错的！”

福尔摩斯奇怪道：“那是什么呢？”

说真的，我很高兴看到福尔摩斯的脸上可以露出不解的表情，这样的机会实在太少了，因为通常缺心眼的那个人都是我，我耐心解释道：“卟啉病是由于血红素生物合成途径中的酶缺乏引起的一组疾病。卟啉或其前体如δ-氨基-r-酮戊酸和胆色素原生成，浓度异常升高,并在组织中蓄积，由尿和粪中排出。临床表现又称紫质病，分遗传性和获得性两大类，主要为光敏性皮炎、腹痛和神经精神障碍。主要累及神经系统和皮肤。你要是还记得，我们的疯子皇帝乔治三世也是这个病的受害者。”

“卟啉是一种光敏色素，它会聚集在人的皮肤、骨骼和牙齿上。大多数卟啉在黑暗中呈良性，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危害，但一旦接触阳光，就会转化为危险的毒素，吞噬人的肌肉和组织。因此患者是见不得阳光的”

“绝大多数卟啉症患者都伴有严重的贫血，他们身体中的卟啉会影响造血功能，破坏血红素的生成。这样的话，他们面容都很是苍白。而且:由于毒素的作用，卟啉症患者的耳朵和鼻子都会被其腐蚀，而皮肤上也会布满疤痕，使他们看上去格外苍老。”

“那如狼的牙齿是怎么解释呢？”福尔摩斯很认真的问道

“卟啉接触阳光后会转化为可以吞噬肌肉和组织的毒素，主要的表现之一就是它会腐蚀患者的嘴唇和牙龈，使他们露出尖利的、狼一样的牙齿。”

在我解释完之后，我奇怪道：“这些病症真的与传说中的吸血鬼是那么相似！难道吸血鬼真正的传说是源于这个病吗？”

福尔摩斯拿起桌上的蜡烛，向着房间走去，像是自语，又像是对我说道：“很多时候，我们实在无法将其中的因果弄的很清楚，但不代表我们不可以知道真相。我会向利物浦当局发出一份报告，请那些理智的先生们解决这件事。你或可将这件无关推理的特殊案件记录下来，有一天愚昧迷信又一次占领了人们的理智，你可以考虑发表这个案件，我觉得，以《吸血鬼复仇案》给它命名是合适的。晚安，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