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胖子和祖运兵6怪人怪本事

2016-03-06  本文已影响0人  redfulice

袁胖子早先听五哥说过,大伟和三国,家里都出过事,跟这两个人在一块儿,老婆孩子的话题都尽量不要提。现如今大伟说要让他闺女在国外给找录像带,可知这事还真有点重要,就问,谁要这玩意啊,这么大面子。

大伟说还有谁啊,不就是三国嘛。这家伙现在还真算是入了道儿了,这是要从一个老专家手里,求人家当年留下的原始资料,人家看他二哥的面子,同意他翻录,可一条,只能在人家家拿人家的设备翻,不能带出去,也不能拿人家的带子直接胶转磁。

袁胖子这才有点听明白了,笑说还是他们哥儿俩面子不够,怎么不把他们老爷子搬出来?大伟说得了吧,他们老爷子死在印度都五十年了,能给他们老爷子面子的早都进八宝山了吧。我跟你说,这个忙你帮帮他,你不是喜欢这些古迹嘛,赶明儿让三国领你好好转转。

袁胖子大笑,说不必不必,一码归一码,说着就拉开背包,把水放了进去。大伟把自己手里那瓶没拧开的水还给他,说你先放着吧。又说你要回市里不是?我这两天印刷厂这边走不开,你帮人帮到底,给他捎过去怎么样?搁五哥那儿让他自己去拿就行。

袁胖子记得五哥不太愿意让炎炎和三国多打交道,就说没事儿,你讲话帮人帮到底,我闲着也是闲着,直接给他送过去,人情儿还足。大伟大笑,说对对对,他还在老山儿那边,倒也顺。两个人又扯了几句闲话,从小学校里出来,这才分手各自而去。

袁胖子掏出耳机,听着歌一路来到最近的地铁站,迎面竟又碰上了夏泳和一个人一块儿往外走。夏泳就跟他打招呼,一边又介绍,原来另一个人是他大学同学,叫李墒。李墒这个人袁胖子是常听他们提起的,知道是长跑健将,得过全国冠军的水平,后来因伤退役,还找花哥给治过,素王、五哥也都给看过,现在在南方老家的省队里当教练。

夏泳说李墒这是出差,在旁边一个高校里开会,得空过来找自己吃顿饭,一边就问袁胖子有工夫没有,碰上了就一块吃。李墒子不高,长得很黑,如今是个略微谢了顶的小胖子,人倒是很热情,看样子也知道袁胖子这个人,一个劲儿地招呼他同去。袁胖子盛情难却,就跟两人走了。

时间离饭点儿还稍早一点,夏泳说附近有个红焖羊肉馆不错,干脆走着过去。李墒和袁胖子都是好说话的,没有异议,于是就往前走。这一走,就显出李墒的不同了,他在三个人里是个子最矮的,也看不出他步子有多快,可差不多走几步就把夏泳和袁胖子落下一截,夏泳笑,连说你压着点儿压着点儿。

说也没用,走几步又落一截子。袁胖子知道夏泳当年也是健将级运动员,其实一直是在等自己,只好提起劲儿来奋起直追,夏泳又笑,说胖哥你不用费这个劲,他压不住让他自己折回来等咱们,他这人就这样,越追越快,毛病。咱们总不能跟他一块儿跑公路马拉松吧。李墒正好折了回来,听见夏泳的话,也是笑。

袁胖子跟着这两个运动健将,二十分钟走了四五公里,脖子上挂着毛巾进了红焖羊肉馆,一进门,包都顾不得放下,就直扑洗手池洗脸,洗完了干脆钻进卫生间换了件儿T恤。馆子里的服务员看着他都可乐,笑啊笑得地领着他进了单间儿。

屋里菜都上全了,肉锅座在桌子当心儿的灶头上,眼看就要开锅了。夏泳把袁胖子拉到中间坐,推一扎鲜啤酒给他,说我下午有课,正好胖哥你在这儿,帮我多陪李墒喝两杯酒。袁胖子看李墒跟前也是鲜啤酒,夏泳手边那一杯,颜色比啤酒略深,泡沫也少,就笑,说我陪李墒没问题,你喝的那是什么?

夏泳推过来给他看,说是这馆子自酿的格瓦斯。果然很浓的面包味,跟瓶装卖的不同。袁胖子说这倒不错,等会儿给我也来点儿。于是三个人碰过了杯,一边戴上手套吃肉,一边聊了起来。

夏泳和李墒看来联系不少,近况什么的也不多聊,倒是袁胖子对李墒的旧伤很好奇,结果说着说着就说到花哥他们几个人身上去了。李墒说可惜花哥和素王他们去了山西,不然一定得去拜访一下,不知道五哥在不在。夏泳说打过电话了,炎炎这一阵休假,五哥陪她去海边了,你也不用惦记了。

袁胖子心想昨天听麻子说她身体有点不舒服,看来两个人是去海边休养了。三个人就接着闲聊,由运动员的职业伤害,说到退役运动员的出路,慢慢就聊到体育圈里的内幕和八卦。说起圈里的事,李墒牢骚有点多,喊服务员拿白酒。

夏泳却拦住了,说你下午还有会,我也有课,急什么,下周你不是还要过来吗,到时候花哥他们也就从山西回来了,上他家好好聚一回,胖哥也有量,你们到时候再喝不迟,一边就叫上主食。李墒倒肯听劝,不喝就不喝,一点扫兴的意思也没有,只管乐呵呵地跟袁胖子相约下次一定喝好。

服务员送了满满一大盘子精薄的面片儿来下在锅里,请仨人直接涮着吃。李墒跟袁胖子清了杯中酒,站起来说去洗洗手。夏泳从兜里掏出钱包来,拣一张银行卡给他,说还是早先那个老密码,你知道,就手帮我把账结了吧。

李墒被他戳穿了意图,也不说话,笑着要往外走。夏泳坐在原地笑说你站住,我是他们会员,拿这个卡结有优惠,还非得要我跑出去吗,何况说起跑来我又跑不过你。李墒这才接了银行卡出去。

袁胖子转头目送李墒出了房门,回过头来对夏泳说,别说,你们同学这感情还真好。夏泳闷了一口格瓦斯,笑说你应该感慨我这么多年密码没变过吧。然后摇摇头,说李墒这家伙太实在,他这人儿就怕有话直说。

一会儿李墒回来,把卡丢还给夏泳,三个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夹面片儿吃,随口聊两句南北饮食上的异同。等吃差不多了,时候也不早了,李墒就问袁胖子等会儿去哪。袁胖子知道他的意思,是约自己同行,好让夏泳直接去学校上课,就笑说我没什么赶点儿的事,坐地铁进城吧。

李墒果然说好,我也坐地铁,一道走,夏泳你自己回学校吧。夏泳朝袁胖子挤挤眼,说胖哥你可替我把他看好了,这家伙路痴,不看着点指不定把自己走丢到哪儿去了呢。袁胖子看夏泳那样,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李墒也笑,说你诬蔑谁啊。

夏泳这才对袁胖子说,你知道李墒这家伙,最大的本事还不是跑步,跑步他不也才拿一两个全国冠军嘛,比他跑得快的人啊兔子啊多了去了,认路才是他的独门绝技。袁胖子听得好奇,正要问个究竟,李墒已经站起身来,抬起手来看看表,说,去去去,少胡说八道,到时间了,走了走了。

就这样出了饭馆分手,袁胖子和李墒一道往地铁站走。袁胖子本想问问他认路的事,可李墒还是走得快得压不住步子,追起来实在吃力。两人走了半站多地,袁胖子被落得实在太远,李墒这才有所感觉,急忙快步折回来,说真是不好意思。

袁胖子大笑,说知道你习惯了,本来还想问问他谈恋爱的时候怎么办,转念一想夏泳身边几个狐朋狗友,自己知道的,都为这为那还打着光棍,这李墒的个人问题也不知道解决了没有,不好贸贸然涉及人家隐私,于是就问他去什么地方。

李墒说了个地名,袁胖子听着不熟,只知道也在营合附近,坐地铁也就一站的事儿,索性说反正你也有会,离得又近,等我还不够麻烦的呢。李墒抱歉地笑笑,于是掏出手机来互留了电话,就此分手。

袁胖子看李墒走远了,抹把汗,拨了三国的手机,可那边一直没接。袁胖子心想,多半又下库房了,先坐地铁过去再说。

营合到老山儿,七拐八弯得有八九十里地,搁在旧时候根本就是一个大城两头儿的两个小卫星城。幸亏有地铁,袁胖子一路坐过去,到了三国他们单位门口,也才三四点钟。再打电话,通了,袁胖子自报家门,说大伟让我给你找录像带。三国一听,立时满口子称谢,赶紧出来把他领了进去,没去办公室,直接去了自己的宿舍。

袁胖子通过花哥等人结交的朋友里,顶属三国长得最斯文,现如今穿着打扮上朴素,可也一看就像个大知识分子,见面先握手,谈吐笑容要多得体有多得体,自然而然地派头十足。可毕竟在这里只是个一般性的临时工,宿舍又是单位以值班休息室名义分的,不过是一间小小的简易板房。一桌一床一个塑料凳,门口一个架子上搁着电磁炉微波炉锅碗瓢盆,门背后一个大号旅行箱,就是全部家当,连衣柜和书架都没有。

三国请袁胖子往床上坐,自己拉过塑料凳来坐个角儿陪着。袁胖子知道这是老礼儿,面子大得很,辞让一番,果然推不过,只好也只落半个屁股坐下了。坐下,才想起来正事儿,又跳起来,抄起背包来,拉开拉链里里外外一通翻。末了,总算从最里头的夹层里,翻出一个再生纸的加厚档案袋,交给三国。

三国站起来接了,绕开档案袋上的鸡眼扣,往里头一看,果然是两盘没开过封的8毫米小录像带,又立时满口子称谢,一边就倒出来看包装上的说明。这人据说会好几门外语,推开近视镜扫上一眼就看明白了,果然是自己遍寻不着的垂直磁化的原装钡铁带,喜出望外,小心翼翼地把带子装回信封里、放到桌子上,这才转回身来又跟袁胖子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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