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希望这一列车的终点会很远,很远……
又见乌镇,已经不是四年前那样纯朴简单了,浓重的商业化已经掩盖了乌镇本来的样子,和西塘等水镇并无不同。
因为是旅游季,游客意料之中的多,本来就凹凸不平又狭窄的一条条横七竖八的小巷子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可以说两旁的店铺都是凭缘分进去逛的,人流将你冲向哪家,你就能有幸进哪家去走马观花一番。
我们一行人很容易就被人流冲散了,只能零散分成对队,相约一个小时后在入口处集合。
我裹好自己的包包,耸着肩,随着人流缓慢前行,环顾四周,已经没有熟人,直到回过头看到他也是孤身一人随在离我不远的身后的人堆里,我和他对视,眼神交流了一下就都向就近的那家小店挤了过去。
“人太多了,挤死了!”我松了一口气,一阵牢骚。“他们人呢?”我问道。
“应该也都被冲散在不知道哪家小店里躲避人流了吧。唉,既然好不容易进来了,咱们就先随便逛逛这家吧,反正出去也是挤。”他提议道。
“好啊,逛到哪算哪,难得来一趟别净记着在外面人挤人了,哈哈!”我也赞同道。
“恩,你走我前面,我能看着你,不会把你跟丢了,现在就咱们俩人组成一队了,别走散了。”他怕我个子小,跟着他容易跟丢,就一直走在我的身后,我也害怕被人群冲散就剩自己这一个路痴就麻烦了,就一会看看小店陈设,一会回头跟他说说话,怕他突然不见了。
逛完一家店铺,我俩就又冲进人流继续前行,看到好玩的店铺我就示意他一下,他就推着我把我带过去逛,这种模式下我俩也逛了不少有趣的店铺,其中有一家卖陶笛的小店,熟悉的天空之城在小店里回荡,其实陶笛店在古镇是必备,款式也都是差不多,因为之前来乌镇的时候没有买,所以这一次入一支陶笛,他也入了一支。
走着走着实在太累了,他说带我去酒吧喝点东西,便涌进了一家非常有古镇特色的小酒吧,酒吧里灯光很暗,我俩坐在吧台的高椅上,他点了一杯啤酒,给我点了一杯红色鸡尾酒,静静地听着歌,聊着天。
从酒吧出来,人流更密集了,简直就是人挨着人,他依旧跟在我的身后,几乎身体都贴在我的后背,因为周边的人流冲撞地厉害,我被挤的摇摇晃晃,这时突然感觉到两只手握住我的双肩外侧,稳住我,我猛的一回头,要不是身高差,差点就与他脸对脸,但依旧四目相视,距离太近也都能听到他的呼吸,我连忙转过头去,继续走着,他说怕我被撞到就这样抱住我的肩。
之后他又陪我写了明信片,时间来不及了,眼看已经到了要集合的时间,可我俩的确被人群冲的迷路了。。。我一路痴,他只能带着我四处奔走,因为人流还在,别人经常穿插在我俩之间,他跑在前面识路,我被人群挡在后面勉强跟着他,他见我不抵人群,就穿过人群牵起我的手,拉着我一路狂奔,我有些羞涩,也有些震惊,牵手在这样的古镇虽然很平常,一起来游玩的情侣经常会牵手,但是我和他并不是情侣,也并不知晓互相的心意。但是被他这样牵着,我心中的确有很大的惊喜。
找到了队伍,我们就开始与各自的朋友聊天,聊着刚刚都去过哪些好玩的地方,买了哪些有趣的东西,隐隐的,我感觉他时不时会往我这边看,待我看他时,也确实有目光的交汇,我会急忙收回目光,怕他发现。
大巴车来了,我们纷纷上了车,我坐在了窗边位子,他上来后很自然地坐在了我的身边,我们相视故作自然地笑了笑,车子开了,夜幕也降临,今天的行程结束,我们往住处行驶。
大巴车怕干扰视线熄了灯,车上一片黑只能靠窗外的微弱灯光照亮,路上堵车厉害,有时几乎停着不动,车子上大家无聊的很,有人提议打牌,于是他也被喊着加入了,我有些困意,就盖着衣服准备睡一会。
在打牌的吵闹声中我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打牌没有了,大家都很安静了,有的在睡觉,有的在玩手机,车子行驶在跨江大桥上,我忽然发现我睡觉时头歪到了他的座位上,差点就搭在了他的肩膀,离他如此之近。。。我连忙坐直,“看来我睡了很久了,你们都打完牌了啊。”我尴尬地想缓和气氛,“嗯啊,我们也没打很久,大家都累了。睡得还好么?”他并没有睡,一直看着窗外。“恩,我都睡着了,看来今天在乌镇走的有些乏了。”
之后我们就开始小声地聊天,那是我第一次与他坐的这么近,聊的这么多,从他的大学时光,聊到了工作,再聊到了跳槽。
夜很黑,江上很平静,车流很缓慢,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射进来,打在我俩的脸上,也都是朦胧的,但是也能看得到他离我很近,他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有时兴奋的侃侃而谈,有时说到严肃时就轻声呢喃,我也专注地注视着他听他说着他的故事,我们能互相看到彼此的笑和彼此的眼神。
那样的夜晚真的很美好,虽然一车子人,但是也感觉仿佛只有我俩,我希望这列车永远这样缓慢地在夜里前行着,不要停下,不要有终点,我就想这样跟他聊着,听他说着,我喜欢他的声音,喜欢他沉稳柔和的语气,喜欢他看我的眼神。可是就像故事总会有结尾,月亮总不会永远是圆的,花儿总会凋谢一样,这列车也终于到了终点,我们下车分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的房门开着,以备大家一会通知我集合出去吃宵夜,等待的无聊中拿出刚买的陶笛,学吹了最简单的小星星,这时他突然听着声音找来了,坐在我的对面,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吹,我的余光看到了他的微笑,也看到了他深情一般的眼神,我知道那一刻我肯定脸红了。
如果说时光能够静止,那么我希望能静止在那一列行驶在江上的巴士上,我还想在月光下看着他为我讲他的故事,那一刻,大抵就是所谓岁月静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