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白雪（四）
4：出殡•哭
“你给我站住！”
听到喊声月知道是婆婆，她的行动被发现了。
扑通！
月抱着雪跪在婆婆面前：“娘，孩子再这样烧下去会烧坏脑子变成白痴的，今天无论如何我要带她去县城，等我回来了您愿打愿骂随便，我想，爹他也会同意的。”
“我就说这娃是个祸事，讨债鬼，专挑节骨眼出事。不行！你今天不许出这个门，我不能让这个灾星坏了白家风水，出殡在即，儿媳妇怎能不在场，我不管，今天你休得出门，去，给我跪在灵堂等到时辰！”婆婆也恼了，一把抢过月怀中的雪，因着年迈，也因着连日的悲痛差点一个趔趄倒下去。
月不敢使劲怕伤着婆婆害怕伤着孩子，只得含泪松手。
这边雪的奶奶抱着雪，明显感到孩子烫的跟个火炉。她虽然言词犀利，但不管怎么说，就算不是自己的孙女那也是一条人命，她知道高烧的严重性，她只是恼媳妇不懂事，不懂哪大哪小。
雪儿的奶奶看都不看月，颤颤巍巍抱着雪出了门。
月无力地蹲坐在院里，任由泪水汩汩而流。
良出来了，走到月跟前蹲下身子附在月耳朵里轻声说道，傻媳妇，咋说雪也是娘的亲孙女，你也不想想，没有她暗中指引，我又如何找雪回家，她只不过嘴硬不愿服软，你放心好了，相信娘一定会请人帮忙把雪送县城医院。当务之急是爹出殡，时辰不能耽搁，你也不想咱白家后人背运是吧？来，起来，收拾一下，赶紧！锣鼓对再绕村一圈就要起灵出殡了。
月泪眼朦胧地看着丈夫，良满脸肯定，还使劲给她点了一下头。
月知道此刻只能选择相信，相信丈夫相信婆婆。
“起灵喽！”
“咚叭，啪啪啪啪啪啪啪”
“哐当”
“啊呜，爹……”
随着主管一声吆喝，时辰到！鞭炮驱邪，孝子摔瓦罐，唢呐锣鼓响起，棺材出院，男队由孝子良抱着父亲的遗像带头紧跟棺材，哭着三步一叩头，女队由月领头白沙遮脸哭着紧跟。
据说出殡孝子小孙们必须要哭出气势，这媳妇们则都带着孝帽系着白沙遮脸，就是怕有的媳妇干哭没泪被村里人笑话。
月今儿是憋着这委屈掖着担心，彻底想来个发泄，索性掀了白沙，嚎啕大哭，好几次几欲昏厥，还好习俗中女重孝都安排人搀扶。
村里看孝事的站在路两旁指点着议论着：
啧、啧、啧，看看人家白家的媳妇，脸罩都不要，哭的那叫个伤心，孝顺呀！
额，白家后人有福了，瞧着媳妇哭的。
白家怕是从此转运了，瞧这时辰选的，媳妇哭的，媳妇哭灵发自内心，后辈福旺呀！
而月却没听到半句议论，哭着诉着，爹呀，我的爹呀，雪儿命苦，您老在西天可一定要保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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