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观海

本次去罗源闽光钢厂打工，起源于郑开阳表哥旳鼓动，他说他有一个认识多年的网友在罗源闽光钢厂上班，前几天给他打了电话，说近段时间厂里缺人，正在招工，问他去不去。我问厂里工资和福利怎么样，表哥说，电话里问了，马马虎虎，还行。

我说，那就去吧，反正这段时间在家里也是闲着。

那天乘坐的是直达福州市的长途汽车，到了福州后又转车去罗源县城，但到了县城后就失去目标了，因为我们不知道罗源闽光钢厂的具体位置在哪里，这时表哥才想到用手机给他的网友打电话，那头回话说，他正在上班，叫我们耐心等待，两小时后他会开车来接。

两小时后，表哥的那位网友果然开车来了。见面一寒喧，才知此人是巴东金果坪人，姓王，名宗勇。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表哥对着小王大笑："和你在网上相识六七年了，还从没和你见过面，甚至连你的名字，你的家庭住址我都不知道。以前，我们是所谓的网友，但从现在起，我们称得上真正的朋友了。“

小王听了也笑道，"都说网上交的朋友不靠谱，但你放心，我这人特别靠谱。”

彼此双方又客气了一番，这才登车上路。一路上，小王放着劲爆的音乐，轻车熟路，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闽光钢厂总部。

在小王的宿舍稍作休息，我就急切提出，我要到厂区周围转转，熟悉一下周边环境。其实，我的真实想法是想去看看大海，因为进厂之前，透过车窗，我早已发现在厂区的一侧荡漾着蔚蓝色的海水。当时百度地图，一看，这闽光钢厂正好紧邻罗源海湾码头。

活了半辈子还见过真正的大海，一直心有不甘。这次打工来福州，正好遂了这桩心愿。

从厂区出来，走不到一百五十米，就到了海边，仔细一看，这海岸根本不像自然海滩，而是全部用水泥和大石头垒筑而成的人工堤岸。

见我有所疑惑，旁边一位垂钓者解释说，这儿以前是一片浅海，后来这儿成了罗源湾经济技术开发区后，填海造陆几千亩，才成就了现在的罗源闽光钢厂有限责任公司。

钩鱼者又介绍道，我们目力所及处并不是真正的大海，我们所看到的仅仅是一个海湾，这里一面环山，两面环岛，只有一片海域连通台湾海峡。

我们极目远眺，透过茫茫暮色，远处的群岛隐隐约约，绵延数百里，仿佛把罗源湾海域圈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当然，即便是这样的"湖泊"，也足以对我们的感官形成强大的冲击了。

“我满脸都是汗，”在堤岸边观望许久后，表哥说，“看这海水清澈，我想下去洗把脸。”话音一落，便跳下了堤坝。

"我的天，这水好咸！洗不得脸。”表哥惊呼一声。

海水是咸的。这常识我打小就知道，只是没亲身体验过。听开阳哥一说，我也跳下堤坝，把手伸到海里蘸了一点水，然后放到嘴里一尝，果然好咸。赶快用矿泉水漱了口。

爬上堤岸，我二人再次驻足远眺，思绪乱飞。

想想当年的三国枭雄曹操，往海边一站，立马能呤出“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幸甚至哉，歌以咏志。”的诗句来。那胸襟气吞山河，旷古烁今。

而我二人的拿手好戏无非是拿出手机，拍几张照片，摄两段小视频，然后发到朋友圈里，等着微友们点赞罢了。

再一想，我等凡夫俗子，活在社会底层的打工者，所谓马瘦毛长，人穷志短，即便是站在泰山之巅，又能表达出一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