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小说：赵老翰在四平街传奇】第一百一十八章 八面城遇有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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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八面城遇有缘人 买了大豆开分号
这时，马拉轿车停了下来。郭村楼轻声地说：“东家，到家了。”
赵老翰轻轻打开窗帘，顿时耀眼光线把赵老翰眼睛剌得阵痛，连忙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赵老翰开门下车。外面太阳高照，赵老翰站在车门前，天空是晴朗的，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没有敢抬头看太阳，只觉光线剌眼，此时，赵老翰觉得阳光明媚，心也敞亮多了。若无旁骛地上楼，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赵老翰一下坐到转椅上，顿时感觉疲惫，刚想靠在椅后背上，眼睛却扫到桌子上一沓报纸，一行醒目大字进入眼帘：“张大帅作霖由奉入关，抵达天津。”
看到这个标题，赵老翰一下精神起来，拿起报纸看标题下的新闻：为了对抗南方北伐军，在北方十五省联合推举下，张大帅作霖将在自己住所蔡家花园召开军事会议。
赵老翰年后一下子站起来喊道：“来人啊。”一年青的紧忙进屋：“东家！”
赵老翰一挥左手：“快把掌柜们都叫到这儿。”
很快，王萃轩等人都来到会客厅，赵老翰问：“给秦代表买的大豆、高粱发货没有？”
大掌柜王萃轩说：“还没发完。”说完他看看王荣堂和崔聘卿没往下说。
崔聘卿吞吞吐吐地说：“五站这疙瘩忒贵了，中国街到是买了不少，后尾（ri）儿就买不着了。”
王荣堂小声地说：“天增长库里没存大豆，这不，他们逼着各家卖给他们。听说吴大舌头坐镇，没人敢不卖。”
崔聘卿挺起胸来说：“是啊，在交易所损失大了，他们说要在豆饼上补回来。”
二掌柜杜荫棠说：“这个我听说了，他们也不咋跟三泰栈那个啥厨子勾搭上了，订每月五万块豆饼合同。”
三掌柜牛锡山说：“社长叫御厨友浦，听说是新来的，带来大量合同。不像以前那个社长，都分给日本人。”
赵老翰听说三泰栈换社长了，还跟天增长订了那么大的合同。要不然大豆没有收足性，看来是怪不得他们了。不过得知这些重要情况，赵老翰觉得应该走出去收了，不能局限在五站、中国街了。首先他想到了四洮铁道沿线城镇，那里至少还是中国官府能说了算的地场。特别是如果四洮铁路上发货，还能直接运到关东洲。再从那里发往天津，可就省事儿多了。想到这儿，挥起左手说：“好吧，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了。告诉张蔼夫、张辑铭，让他俩准备一下，跟我去郑家屯。”说到这儿，赵老翰顿了一下，想想又改了主意：“现在也不打仗了，估计那里大豆指定好买。王老萃，你跟那个谁去八面城，顺便建个分号。”
王萃轩一听明白了：“你是说让我推荐个分号掌柜吧？其实张辑铭就行，可他出号了，给人家当掌柜去了。”
赵老翰瞪眼看着几位老掌柜的，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是啊有能力的人，谁见谁都得意，这几年张辑铭入号后的种种表现，都让人信服。赵老翰顿时心中一疼，是啊，年青人如果不尽快让他们感到有出路的话，岂不是再给人家培养新人。必须拿出有效措施留住人，这才是正道。于是说：“你们看还谁行？周延年咋样，你们要是看不好的话，谁想带他们一阵子谁就去，没有主动的，我可要点将咧。”
王萃轩眼珠子一转说：“好吧，我去！反正周
延年也是我带的。”
牛锡山说：“要不叫韦心洁去？”
赵老翰说：“好！我第一站先去八面城。在那疙瘩建分号马虎不得。”
赵老翰来不及跟玉花温纯，只跟玉花打个照面就要坐火车去八面城。玉花含情脉脉看着赵老翰，欲语还休。赵老翰轻轻地吻了玉花一下。就匆匆忙忙向火车站走去。
到八面城出站台后，赵老翰说：“咱们就到大车店住，我以前来时就住在那里。咱们分头找粮栈打招呼。能跟咱定的就订下来。明个儿一早就往回赶。”
进入大车店，赵老翰一看还是老样子。住的地方找好后，赵老翰说：“先进街里转一圈，回头上饭馆吃饭？”
王萃轩说：“麻溜地走吧，等天黑人家都关板了。”
五人来到八面城闹市上，专挑粮栈进，与掌柜的谈买大豆的价钱。当来到一家粮栈时，掌柜的听说五人是五站的，就问：“认识李久如，李二爷吗？”
赵老翰一听问起李久如来，就有话唠了，就答话道：“认识，岂止认识，李二爷跟我还是好朋友呢。”
掌柜一听说就急忙说：“我跟他是亲戚，他走这么多年了也不回来一趟，就想打听他一下情况。头两年听说他当工商会长，我们都挺高兴的，没想到去年听说让日本人给抹撕了，咋会事呀。”
赵老翰说：“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梨树县新来个县长，跟他是亲戚。听说就是八面城的人。他就把五站的商工会到梨树去登了记，没想到捅了马蜂窝，日本人说五站那疙瘩是日本的南满铁道附属地，不归梨树县管辖，就迁怒李久如，当然得把他拿下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当咋地了呢，小鼻子真不是东西，用人朝前，不用有朝后。你告诉他没事长回家来看看，老亲们都怪想的。对了，你们跑这么远来买大豆，五站那疙瘩没豆子了吗？”
赵老翰笑笑说：“不瞒你说也是因为日本人，他怕我把五站的大豆都买光了，他们买不着大豆，不让我在五站买了。这不才赶到八面城看看。能不能订到大豆。我卖到南方去。”
掌柜一听，点点头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小日本真不是东西。这样吧，你订的大豆不容易，我再便宜你两分。只要你带钱取货来就行。”
最后，以比在五站每升便宜两分钱订了二百火车大豆，另外，还订了一百火车高粱。有了这些，赵老翰心里有了底。秦代表来买大豆的事可以马上交差了。
临走时，掌柜又说：“那个常荫槐和阚铡刀干起来了，你们那疙瘩也受影响了吧？”
王萃轩说：“可不是咋地，整的人心惶惶。你这疙瘩更厉害了吧。”
“是啊，谁说他们都没进城，也够吓人的了。双方在南边啦战壕都挖好了。外地来进货的老客都吓跑了。到现在人们还没缓过劲儿来。你没看吗？街里人少老鼻子了。说实在的，我不光是看九如的面子，这个多少也有些关系。”
赵老翰看这掌柜非常实在，觉得应该同他交好，建立长期的关系，于是说：“老哥，我想在这疙瘩建分号，你看有没有房子可租？当然，要是有卖房的就更好了。”赵老翰是想如果这个掌柜的帮忙，租个房子是不成问题的。
八面城是古韓州古城，有上千年历史了。方圆几百里都曾经属于它的管辖范围。只是，随着时代的变迁，加之战乱等因素，且在赵老翰年代经济重心的转移，这里已经失去了过去曾有的繁华。不过，到是古城，虽然从东到西只是一条街，但在这条街上两边都开有各种各样的铺子，店铺后边立有大烟筒的，那是开油坊的，而且用的都蒸气的榨油机。差不多的油坊都新式榨油机取代了老式笨榨，包括螺旋式的榨油机。赵老翰知道，这都是为了卖给日本豆饼才成立的。当然，开杂货铺的、开粮栈的依然开着，因为这里的人们，衣食是少不了到这些铺子买的。
掌柜吃惊看着赵老翰：“真要在这疙瘩开分号？你不怕万一再有当兵在这疙瘩开战？”
赵老翰笑笑说：“我寻思不能，再说怕也没用，咱做买卖的不开铺子咋赚钱呀。”
掌柜笑道：“好呀，借你吉言，我跟东家说说别走了。对了，你要找地场，我帮你找。”
赵老翰喜笑颜开地，把王萃轩拉过来说：“我在五站开义和顺粮栈，这是我的大掌柜，就让他来跟你联系，如何。”
赵老翰顺利解决买和开分号的问题，告辞后跟伙计吃了饭，就回到大车店。
赵老翰这一天也累坏了，一进屋就四仰八叉躺到炕上。他长出了一口气说：“今天还挺顺溜，没想到遇到李久如的亲戚了。你俩不知道，我挺佩服李久如的。当年，老毛子建铁路时，就在五站那疙瘩驻了兵营。李久如得知都骑马，心里想有马就得需要草料，就把草料运过去，没想到真受老毛子欢迎，让他在五站建个点，就是辘轳把街那段斜路上，先是盖个简易房，专门供给老毛子当兵的草料。后来，又卖粮食给他们。就开了粮栈。慢慢地越开越大。没想到，小鬼子来了。李久如到是没害怕，反而跟他们搭上了关系。小鬼子的兵营也需要粮食呀。你们都不知道吧，当年李二爷那才打腰腻，谁想租地盖房子，一句话的事。我的大东家租的那块地就是李二爷给办的。只是这两年不走字儿。先是粮谷交易所被日本人给撤消了，因为他们要成立了粮谷取引所。以前在日本人面前是红人，没想到商工会这一件事儿得罪了日本人。”
王萃轩说：“是啊，以后咱真得小心点，在五站小鼻子说了算，跟它犟也犟不啥理儿来。”
“王老萃，你就跟延年留在这疙瘩吧，明个儿我们就去郑家屯。”
王萃轩迟疑一下：“那个，我……。”
“我啥呀，铺子开了后，你多待几天，好帮助帮助延年。对了，延年你就是这疙瘩分号掌柜了。”
周延年吃惊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