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真理无穷,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实解‘孔颜乐处’。
颜子之儒是很清冷的,如果不是因为颜回“不幸短命死矣。”(摘自《论语·雍也》)颜子之儒极有可能接替孔子,成为儒门正宗。但也正因颜回命短,儒门才得以传递至今,这点我也在《论儒学宽广之伪诈》一文中分析过。颜回命短,导致孔子晚年面临無后继者的严重境况,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摘自《论语·先进》)意为:这是老天爷不让儒门有后啊。颜渊死,子哭之恸。从者曰:“子恸矣。”曰:“有恸乎?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摘自《论语·先进》)“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意:我不为这个人(指代颜回)悲伤过度,又为谁呢。以及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摘自《论语·述而》)“惟我与尔有是夫!”只有我和你才能做到这样吧。等等《论语》中所记载的这一系列的现象均告诉我们:颜回是孔子最满意的弟子,孔子很有可能愿将颜回视作自己的接班人。果真如此,那么颜子之儒则成为儒门正宗。但颜子之儒是很清冷的。颜子之儒是:“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摘自《论语·雍也》)这种‘清欢’,并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只有智商,天赋极高的人,才有可能享受到这种‘孤独之乐’;而大部分人,绝大部分人则只能望其项背,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即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摘自《论语·子罕》)
这是一段颜回形容孔子的话。“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孔子的伟大,我们已不得而知。但即便是颜回,也发出如此感叹;可见孔子道艺之高深广博,精微海纳远超出我们认知的想象……我们现在只能猜测,颜回是最接近孔子的,而颜子之儒也是最有希望成为儒门正统的。所以用“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来代表孔子之后地儒家正统思想,也是“不亦宜乎”(摘自《论语·子张》)地。孔子去世后,孔门若由最接近孔子地颜回接管,掌舵,那么儒家便会是这个样子,‘清冷’二字足以括之。而以孔子为首地儒家地生命力之久,之顽,全因以孔子为首的儒家有他的另一面,这另一面,才导致了儒门地‘看似宽广’,才导致了儒门地落地,与“普通”了。实际上儒门地正宗,还是清冷。
1.
道理是一样的。与儒家地正宗‘清冷’不同,佛氏则显的异常轰轰烈烈,与红红火火了。轰轰烈烈的烧香,红红火火的跪拜,叩头,许愿,抽签,老百姓爱这种宗教,信佛爷,并忙的不亦乐乎,四脚朝天。这显然跟我们的:“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与反差。我们(正宗)儒家,是很清冷的;但佛爷的这种落地,显然更适合广大群众了。佛爷有群众基础,但我们儒家相信:“自己既佛”,向内求,这是我们信奉的;否则,也不会有:“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地现象出现了,不是吗。说明儒家一直是信仰‘精英天才’的。不然孔子也不会这么欣赏颜回,颜回用今天的话讲,就叫:天才。
可是颜回地这种‘乐处’,所谓:“孔颜乐处”太挑人,但不代表我们就要降低标准,(不得不)降低标准,或者说没标准是因为颜回去世的太早,这也是“子哭之恸”地主要原因……孔子的学术思想后继無人,这对于孔门而言是一大损失,因为这种‘清欢’,这种高尚地乐趣并非人人都有机会感受……所以说儒门本就是清冷地门派,他地看似“落地”和普通,只是时事所趋,和不得不……这是儒门和佛氏的根本区别,我们(儒家)从不讲究向外过多地“所求”,我们向内,求心。这其实和‘禅宗’有某些相似的地方。佛学思想,無论是专业学佛的,还是职业信佛的……佛学思想总是显的那么迷人,且深沉。“因果”,“福报”,“轮回”等等,这些都是孔子所未曾言说的。不仅孔子,孟子也未曾说过这些话……孟子未曾说过有“地狱”,孟子未曾说过有“天庭”。这(既:佛学术语)都是很奇妙的,对于我们儒家信仰地人来说。我们也讲‘德’,但是我们讲:仁德,既:向内求,找到‘仁’,仁既是:理,向内求,找到自己的理性,从而出情入理,这个词是我经常用到的,出情入理既有了:仁,是对于‘心’的认知程度,心就是‘德’,对心的认知程度愈高,德行也就越大……是向内求,是“無漏”(佛学术语)的。因为一切的‘外’,都将失去……你失去他只是时间问题,而时间是相对的,所以一切的‘外’都是梦幻泡影,一瞬间就没了,这种‘福德’是有漏的,有漏,就有苦,因为你享完福,就要受苦……所以一切的向外求的福德,福报,均是有漏的。道理是这样地,一样的。
2.
真正‘無漏’的福报,就是:“回也不改其乐”的‘乐’,就是这个‘孔颜乐处’,这个‘乐’,乃是‘向内求’以后‘自得之’的自得其乐。是对于‘心’的进一步了解之以后的欣喜,和感动。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摘自《论语·宪问》)以及孟子曰:“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摘自《孟子·离娄下》)道理是同样的。----作者:李宗奇 己亥年 腊月十七 于家中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