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也正在被驯化?致自由的灵魂,愿你潇洒自在,自得其乐
001
我不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进了欢乐海底世界。好奇?好玩?好看?增加见识?寻找童年?
我购买了门票,门口有专门检票的人,检票的是一位穿着小西装的女子,她说:“一人一票,一杆过一人。”
走进大门的那一刻我是很兴奋的。迎面而来的全是深蓝色,海洋的颜色。我看着眼前墙壁上画的一幅幅图案,左边墙上画的是大鲨鱼,大鲨鱼是从墙上凸出来的,跟背景深蓝色的海水映衬,感觉那鲨鱼是活灵活现地从海里蹦出来的。右边墙上画了一条海盗船,旁边还站着一个海盗。这样的画面其实已经司空见惯了,但为了留下自己来过的痕迹,我还是拿出手机拍了照。
再往里走,一个个鱼缸就显现出来了,还原了海底的那种环境:珊瑚,海生植物和各种矿物质。
首先是触摸馆,都是一些硬壳的海底生物。然后就是各种海里生存的鱼儿了。
在这个展示馆里,这些海底生物的体型都不大。相对真正的海洋生物而言,应该是很小。看着看着,我心里徒生出一股悲伤来:这些幼小的生物,应该是在大海里的。这里的环境太小太小了。它们就像那些被鸟笼关起来的鸟儿一样,本该是自由自在地翱翔在天空的,它们应该是畅游在无边无尽的大海里的。如今,却被关在了这里。
宣传语说这是一种科普。仅仅是为了科普吗?真的是科普吗?电视节目里的科普难道还不够吗?
002
“哎呀,这些生物都太小了。”
“这个是鲨鱼?才一米多一点吧!不好看,真正的鲨鱼最少也是好几十米呢!这些都是鱼仔吧?”留着一头卷发的中年女人,跟她的同伴们手舞足蹈地边走边说。
“算了,我们出去吧,还不如去看花呢?”
“别!别!等等,这里还有表演节目的呢!看看节目再走!”
我也着实不想再看下去,不想继续观看一幕幕禁锢和束缚······
思想没有扭转身体,还是跟着身体继续往里面走。
企鹅,十多个。一个个只有二三十厘米高,在可怜的十来个平米大的“温室”里,一点生机也没有。海豹,不到一米的身躯,在大鱼缸里游动着,才摆动了一下身子,已经到“鱼缸”的另一端了,不得不翻个跟头,调转方向,摆动一下身体,又到了“鱼缸”的这一端······就这样子游来游去。海狮,差不多也是一米不到的身躯,在同样的大鱼缸里以同样的方式游来游去。大鱼缸的里面,是用板子搁起来的“陆地”。两栖哺乳动物就在这样的“笼子”里生活着。
我看着它们,心一点一点缩紧,鼻子里总觉得酸酸的。我想走掉了。可是,有点心疼门票,毕竟我没什么钱。心想:不是有表演吗?还是看看是什么表演,再走不迟。
表演开始了。主持人拿着话筒走上舞台,音乐伴奏开始,“明星”海豹出场了。这是一对年幼的海豹。它们的表演指挥者——驯化师,嘴里吹着哨子,一只手拎着一只桶,桶里是食物。另一只手做着手势。海豹们根据指挥者的手势完成表演动作。先是跟观众打招呼,然后在陆地上翻滚、转圈、顶球,捡球。再进到水里接住指挥者扔出来的橡胶圆环······
接着是海狮的表演,跟海豹的大部分表演内容相似,不同的是海狮还会模仿,模仿人——驯化者走路,模仿海豹,还在水里跳劲舞······
它们每完成一个动作,就能够从指挥者那里得到一点食物。它们的表演引来观众们的欢呼声和喝彩声,还有掌声。但是,我的心里却难过极了。
我在想:如果不给它们吃的,它们还会表演吗?
003
“场上一分钟,场下十年功。表演已经结束,接下来是‘明星海狮’的训练时间,如果还有观众想要继续观看,请大家距离舞台远一点。”
绝大部分的观众们观看完表演就走了,我是少数分子,留下来看海狮训练。
训练场上,海狮发出呜呜呜的吼叫声,叫声里好像在说:“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要吃东西······”或许还有别的。驯化者为了安抚海狮,接连喂了好多肉肉给海狮,又摸了摸它。它终于不叫了。驯化者接着让海狮做舞台上要做的动作。海狮做了两遍后,又不愿意了,又发出了呜呜呜的吼叫声,驯化者摸着海狮的“手”,轻轻地拍打着,然后又喂了食物给海狮······
看到这里,我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了。我对自己说:我以后再也不要去看动物表演。它们不属于舞台。它们有它们自己的世界。少一个人去看它们表演,就多了一份让它们回到大海的希望。真希望大家以后都不去看动物表演。
短短几个小时的游览,却让我心里不平静了好多天。
004
动物们愿意吗?如果它们也可以开口说话,听到的一定是“不愿意”和“放我出去”。它们的遭遇让我感到心疼,也感到悲凉。我知道这都是因为利益的驱使,在这样的驱使下,没有什么是“人”做不到的,只有人想不到的。这样看来,人是这世间最可怕的生物。而那天的我,却也成为了这份利益的帮凶。
然而,生物们可怜,却也不是最可怜的。最可怜的是人。因为人,也在接受着各种各样的“驯化”。
为了生活,做一份自己不喜欢的工作。
为了生活,强颜欢笑,忍气吞声,甚至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打交道,还自我安慰着说这是成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而真正的成熟是抛弃别人期待你成为的样子,开始棱角分明地活着。学会对别人说不,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只不过,有时候为了生活,自欺欺人好过雪上加霜。
为了生活,面对人生路上的选择,却没有选择。
为了生活,一天天地远离了那个自我,离开了那份自由自在。
······
他们说,驯化是人们在生产生活实践当中出现的一种文明进步行为,可是为什么当我面对各种驯化,内心却感到残忍和心疼?
我们说好的幸福呢?说好的开心和自由呢?
我多么希望,尘世间的你我,所有的生命,都可以幸福快乐,这种幸福快乐,不是别人眼中的“感觉你很幸福、快乐”,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只跟自己相关的坦然、潇洒自在、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