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乔生的故事（三十七）
第三十七章 离婚
2010年10月17日，我永远记得这一天。在徐璐消失的第168天，我接到了她的电话。那天正好是周日，我在家休息。徐璐电话打来的时候，我看着手机屏幕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的手机已经停机几个月了，我一直以为她换了号码。
“喂，璐璐？”我压抑着内心复杂的心情，开口说话。
“嗯，是我。”徐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熟悉也透着生疏，“文件你收到了吗？”没有寒暄，没有问候，她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对我提问，而当时的我对她所说的文件一无所知。
我对她的话感到失望，同时有种说不清的不安感蔓延开来。“什么文件？你在说什么？你回来了是不是，你在哪我现在去接你……”
“何宇……”她叫我名字，轻叹口气，声音很轻很轻，但我依然听得清晰。“我说的是离婚协议书……”她接着说，停了片刻见我没有吭声又补充道，“我想清楚了，我们离婚吧！我们……”
我打断她的话，厉声对着电话叫她名字，“徐璐……你胡说些什么！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你别这样，没必要这么激动。”徐璐努力的安抚我的情绪，但她自己也发现根本毫无意义，当时我的声音怒不可揭，足够令人感到害怕。她于是对我说，“结婚那会不是说好了，对方有了爱人可以提出离婚。”她反问我，一句话问得我哑口无言，无话可说。是啊，我们当初就是因为彼此没有感情才走到了一起，而今我又该用什么理由挽留她呢。告诉她说，过去喜欢男人的何宇爱上了她这个喜欢女人的女人？这一切真是太荒谬太可笑了！
“好啊，你想清楚了！你没工作没房子，你一无所有！离了婚你什么也得不到，一分钱也得不到！”我开口，却深深的伤害了她。
她浅笑，之前的情绪已经听不出来，开口对我说，“看来我在你眼里终究只是个爱钱的女人。”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听不出喜怒。“你说的没错，我承认我爱钱。现在遇到个更有钱的人，我没理由错过，不是吗！”
这份感情到头来是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让我感到颜面尽失，无地自容。满腔的怒气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我不禁对着电话咒骂徐璐，“Shit,徐璐，你还要不要脸！”
徐璐没理会我的暴脾气，依然平静的说，“等你看过协议没问题，咱们约个日子把事情办了吧。”
“好啊，正合我意！不用约日子，你要回来了明早咱们民政局见！”我情绪激动的回应她，脱口而出这些心不对口的话却不自知，那一刻我简直要被气疯了。
听完我的话，徐璐愣住了好几秒没说话才又回应我说，“好吧，明早10点，我在那等你。”
我听完没再说话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我没有如约去民政局，我反悔了。应该说对那份感情还有依恋。徐璐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她继续打，我依然没接，她便不再打来电话。我收到了她的信息，“等你确定好时间，给我电话吧。”我没回复那条信息，我害怕回复了就真的结束了。
只是没想到三天后当我临时回家取资料开门的时候，见到了徐璐。她在收拾自己的衣物行李，杂乱无章的家已经被收拾干净。那让我恍惚还是几个月前我们相安无事共处一个屋檐下的日子。我见到她，她也有些尴尬的站在客厅里，看着我。
“我来收拾我的东西。”她开口，两只手竟下意识的去扯衣服袖子，那是她紧张的时候特有的身体语言。
我没想到自己当时竟会那样不可自控的冲上去，紧紧拥抱徐璐，即便嘴上说不爱，内心深处早已思念成疾。看到她人的那一刻，我只想紧紧的抱住她，亲吻她。
“何宇……你别……”徐璐用手抵着我的身子，却拧不过我的力气，被我紧紧的搂在怀里。
“嗯嗯……别……不要这样……”她开始挣扎，吐字不清。
下一刻我已经吻上她的唇，我们搂抱在一起，她腿下吃软碰到沙发，被我搂抱着倒在了沙发上。
“璐璐……璐璐……”我叫她名字，开始努力的吻她，吻她的额，吻她的脸，吻她的嘴。她在我身下徒劳的挣了又挣，扭着头不断避开我的气息，嘴里依然不住的叫我停下。后来她自觉拧不过我，只得努力的别过脸去任我胡乱的亲吻。
那天，她穿了一件奶白色衬衣，衣服扣子被我扯开了，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我的身子贴着她的身子，感受到她强烈的喘息。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松开了她，许是我也觉得毫无意义了，她已经一声不吭闭着眼睛，任我胡来。
我坐起身来，还没从方才的肆意妄为中缓过神来，徐璐已经站起来，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们都没有说话。
“璐璐……”我再开口的时候，她打断了我。
“这次……”她应该是有片刻的犹豫话说到嘴边，又停住了。只是，她终究还是说出了口，“这次就当分手礼物，我想我们互不相欠了！”
她径直走进房间，去拿收拾好的行李。
“璐璐……”我起身跟在她身后，叫她名字。
她拎着行李走出来，边走边说，“离婚的事，今后会有律师和你联系，我不会再出现你面前。”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拉住她，拦在她面前。
“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感情，离婚是早晚的事！”她停住，看着我说。“只不过我先提出来，你现在生气、不爽，觉得没面子，都可以理解……”
“乔生都告诉我了！我们有过孩子！”我激动的拉住她，我本不该提到乔生的，但那个时候，我不得不说出来。
徐璐愣了愣，转瞬又恢复了面无表情，“那又如何，那不过是个意外！”
她挣脱我的手往门口走，从兜里掏出钥匙放在了玄关，“钥匙在这……”她说着开始穿鞋。
“徐璐！”我站在她身后，叫她名字。“你敢说，你对我没有过一点感情！”
徐璐依然背对着我，她开了门，头也不回的对我说了两个字，”再见！”
她没有回答我，也没有看我，她拎着行李快速的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本可以追上去，本可以拦下她，但我什么也没有做，我看着那扇开着门，看着她消失的走廊转角，颓然的发现，在爱情面前，自己也不过是个懦夫。因为从始至终，我也未对她说过我爱她。我总是不断向她求证她对我的爱，总害怕那份感情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到头来，我终究没有告诉过她，我爱她。
2010年11月8日，我手里的结婚证变成了离婚证，我和徐璐办理了手续正式离婚。当年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曾想过这段婚姻或许难于长久，但我从未想到我们的婚姻会如此短暂，更没想过，最终提出离婚的人会是徐璐。那一天，对我而言，如同世界末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