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画》12.第十二章,明天记得来你可别想始乱终弃。
等了没多久,舞台上缓缓出现了一个女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出场,没有鲜花,没有梦幻,就是那样掀开帘子,她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华贵张扬的大红色长裙,绣着展翅欲飞的金色凤凰,衣服是极好看的。
让人觉得可惜的是,这样的衣服穿在了她的身上。人也是极好看的,可以说是极美,的确是绝色美人,秀气的黛眉舒展着,漂亮的眼眸弯成月牙状,全世界都能感到她眼里的美好善意,她的唇畔是娇艳的红色,点了胭脂。
因为气质太过温和干净,红衣的妩媚张扬无法在她的身上得到体现,而她的气质则被红衣的俗气艳治压住。
所以,人和衣服都显得黯淡无光,人本该很耀眼,衣服也是,可两样待在了一起,就是浪费。
打个比方,有才能的人要跟着明智的帝王,才能发挥出他最大的用处。
坐在楼上的董客楦,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如果第一眼不能引起他的兴趣,那么久没必要再看下去。还真有点失望,还以为来的会是一个有趣的美人,看来不是。
为美人慕名而来的,都失望离去。
可她终究还是被人以一万两的高价买下。
那是个看不出年纪,满脸胡渣,头发已不知多久没修剪过的男人,身子高大,微胖发福 ,浑身带着酒气,与她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配,尽管今天的她不倾城,可是是也还是好看,只是很少人注意。
红姨一直看着她,她不想把他卖给别人,不想把她的第一次卖给这样一个人,她不应该知晓这世间的黑暗,她一直就像现在这样多好,可她终究没有阻止。
也不知是不是她眼花了,那个男人与她站在一起竟逐渐相配了起来,没有了违和感。
她仍然笑着,很顺从的扶住了醉醺醺男人摇晃的身子,扶着他逐渐进了房间。
君子扶着他进了房间,将他扶到了床上,男人一个翻身就把君子压在了身下,迫不及待的就张嘴吻上她的唇,与此同时,男人的手也不安分,已经将手探进了她的衣襟,猴急地解着她的衣扣,触碰着她的肌肤。
君子放任着他的动作,她早就明白,进了青楼就是这样,她不能怎么样,她也不能抱怨,因为这并不能算什么,这世界上还有许多更不幸的人。
而且,眼前的这个人她并不讨厌,不了解没有资格谈讨厌。
他的胡子很扎人,可她觉得他挺好看的,嗯,她认认真真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今晚以后,他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也许她自己不知道,她看那个男人的眼神有多么温柔专注。
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这样的眼神。太过温柔与专注,她明亮的眼眸带着笑意,就离他那么近,他可以看见她眼眸里的他。
不知为什么,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是他们的唇仍互相触碰着,没有深入,也没有离开。
有多久,有多久没有人用着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了,没有鄙夷,没有不屑,没有厌恶,太过温柔与沉溺,让他起的一些小心思也不知不觉无影无踪。望着她,原本暴躁的心也渐渐沉静下来。
唇上的触感温温热热,胭脂的味道有些呛人,可也带着一丝甜腻,却不腻人,他的周围满满地围绕着她的气息,淡淡的香,他说不清楚是什么,但他知道这只是专属于她的气息。手上触碰的肌肤细嫩光滑,可他现在只觉得炙人得很。
他连忙从她身上起来,在一旁坐下,他有些不敢看她,他有些害怕在她的脸上看到厌恶的表情,他害怕之前的那样的眼神是她装出来的。
她轻笑出声,也坐起身,理了理被他弄乱的衣服,含笑望着他。他偷瞄了她一眼,正对上她含笑的眼眸,他慌乱地移开眼。
她不像是青楼女子,倒像是从清白人家拐来的女子,或者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
也许是他嫖过的女子太多了,却不曾有一个人让他心慌至此。
“谢谢。”她对他道谢。
他再也坐不住,忍不住落荒而逃。
“明天记得来你可别想始乱终弃。”她冲着他大喊道,语气里满是戏谑与笑意。
这句话让他本就不稳的步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在了地上,跑得更快了,很快就无影无踪。
等跑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平静下来后,心里有点小小的欣喜,但更多的是自卑,现在的他怎么配得上她,他自己打量了现在自己的样子,暴饮暴食,而越发肥胖的身体,许久没修剪的胡子泛滥成疾,浑身酒气难闻得很。
他叫宁湖幢,是这胡国樊城宁家的公子,宁家向来是樊城最有权有势有钱的家族,可到了他一代,逐渐落没,他做什么是都做不好,什么都做得很失败,宁家的辉煌已经过去,宁家后继无人他听过多少次别人这样的评价,他渐渐从信心满满,壮志凌云,到现在的灰心丧气,颓废消沉。
宁家,其实并不需要他做什么,尽管逐渐落没,但是攒了几百年的底蕴仍然在,宁家的钱够他吃喝玩乐几辈子,所以他反正什么也做不好,也没人在乎,干脆他就这样了呗,多好,什么也不用做,就吃喝玩乐嫖赌。
可是他讨厌现在的自己,很讨厌很讨厌。他想要她,想要配得上她。
他回到了宁家。
“少爷,你回来了。”说话的是一个慈祥的老者。
“胡叔,我不想在这样下去了,你帮我。”
“好,好,好!”老者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沧桑的眼里闪着激动欣喜的泪花。
但在此之前,他想先去赎她,可是红姨不让,他知道,红姨觉得他配不上她,不愿让她跟他走,他只觉得虚伪,若真的心疼君子,那么在台上时她就不会将君子卖给他。无非是,扣着君子,能赚更多的钱。
他没有见到她,又或者说他不敢见她。
第二天,他去了笙歌楼,他把她包下了,她是他的,他有这样一个认知,可是他依旧自卑。他站在她的房门外,迟迟不敢敲门。
门突然打开,是她的笑脸,“你来了,快点进来。”声音中带着欣喜。
他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进了他的房间,他想,普通人都拒绝不了她灿烂的笑容,他是普通人,他除了身份显赫外,什么都没有,他不优秀,甚至是很糟糕,所以他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