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妓女们

夏天的傍晚,那么的燥热,黄浦江的湿气夹杂着南风贴在人身上,摸起来像动物射精后的体液,令人作呕。烂狗耷拉着耳朵,嘴里叼着一个泛黄的东西消失在小巷。
这里是上海普陀区祁连山路的一片区域,很多初来乍到的穷人都居住在此。低矮的民楼,形形色色的摆摊卖菜的小贩,公用的铁皮卫生间,好像和印象中的繁华一点也搭不上边。商人们依靠这些破旧的民房设了很多隔间,开成旅馆。发展了几年俨然成了外围城。
每当夜幕降临,女人们穿着花红柳绿的衣服站在小巷口。她们三五成群,嘴里叼着一只烟,絮絮叨叨,不时瞥一眼路人。她们平均年龄40岁上下,每个人都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打算再做多久啊?”老高一边提着裤子拉链一边拧着脖子对她说。
:“问这个干嘛,给我根烟。”阿芳站起身来,撇了他一眼。
:“我要回去了,家里有点事,刚把工作辞了。”老高边说着边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递给她。
:“回就回吧,跟我说干嘛。”阿芳苦笑道
:“我心疼你啊,别做了。”
:“少给我来这一套,该滚就滚吧。”阿芳吸了一口烟,淡漠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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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发生关系是在三年前的某天,那时阿芳还在浦东三桥,老高当时在附近某厂里做劳务工。老高在外面寂寞久了,一天晚上耐不住同事的邀请,一起去了三桥村的烟柳巷,认识了阿芳。老高这个人老实,后来每次想了都去找她,两个人渐渐成了挂名的情人。
老高走后,阿芳又睡了一会儿,22点左右,手机响了。阿芳醒来翻看着手机,是她年迈的母亲发来的,大致说家里没有生活费了,让她打点生活费,阿芳说过些天给她们打1000,并叮嘱老人省着点用。
阿芳年轻的时候爱过一个男人,她知道那个男人有老婆,但她相信自己的爱能换回他。直到有一天被他老婆当场捉奸,男人怯弱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缩在一边。那一次她哭了,哭的歇斯底里,她彻底对爱情没有了知觉。那件事后老家已容不下她,她就如行尸走肉般徘徊在上海的大街小巷,习惯上用身体养活自己。
小旅馆的租金一个月600,很适合小芳这阶层的姐妹。旅馆老板为了赚钱,专门把第三层廉价租给这些女人。刚开始警察也光顾过,后来看也捞不到什么来得次数也少了。
女人们白天关着门躺着,夜晚开个门缝,看到有人经过会用力拍床,大胆的更会直接娇淫“进来“”进来”。抵不住诱惑的物种徘徊几下便蹑蹑的凑过脸询问价格。还有的物种在房间外来回徘徊,寻找心仪的猎物。
不早了,该上工了。阿芳拿起镜子补起粉来,但不知从何时起,浓浓的妆总也遮不住她眼皮下的褶皱。
隔壁的阿莹走了过来。
:“哎,阿芳,前面的兰州拉面拆了,听说这里也快了,咱们一起再换个地儿?”阿莹夹杂着东北口音说道。
:“这地方真是舍不得,600一个月去哪儿找啊。”阿芳吐了一口气抱怨道。
这时门外来了一个人,走路的样子看来是个瘸子,眼神滑稽的可笑。扶着门探过头:“哎,价格多少?”
:“全套200进来吧”屋里的两个女人对视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
上海的夏天,似乎比往年都要热。灯红酒绿前摇晃着一个个放荡的身影,笼子里上演着粉妆浓墨的勾魂摄魄。耐得住的一直叫嚣着坚持,耐不住的匆匆逃离。
2017.7.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