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七件事丨最早的油非常金贵,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点灯照亮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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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消失的油榨坊,那道清亮的油线永远流淌在记忆里
我的老家有个油榨作坊,又叫油榨里,每年初冬开榨。当地的习俗,“男不习麻,女不进榨”,如果女人进了榨坊,那道油是会变酸的。
那时小小的我充满了好奇,树木的一粒果实,怎么一进油榨里,就变成清亮芬芳的油。于是放学后,我就偷偷趴在布满油垢与灰尘的窗台上偷看。
油榨里永远蒸汽氤氲,这边炒来,那边碾。调皮的男孩子们还可以坐在碾子上,说是可以增加碾的力度。碾完了,用一块大布包起来,上锅蒸。蒸熟后被一把提起,倒在早已铺好的稻草里。只见一个人赤足在稻草与熟粉上踩来踩去,趴窗台上的我,老是纳闷他怎么就不怕烫?这样榨出来的油得多脏啊。其实是当时的我想多了,后来我渐渐地了解到,我国许多传统工艺,都有用到脚踩这一工序。如茶叶和酱菜的制作。
用脚渐渐地踩匀,踩成一个外围用竹条编笼的枯饼。然后,将枯饼送进榨筒。榨筒是一棵二人合抱的大木头,整棵中间被镂空,下端挖出一小小的出油口。一次放三个大枯饼到榨筒里,再不断嵌入木榫,将枯饼挤压。
榨油是个力气活。三四个人即使是初冬,也是光着膀子,嘴上“嗬…嗬…”铿锵有力,吊在横梁上的大木锤撞击木榫的声音震耳欲聋。随着一根一根的木榫嵌入,枯饼越压越紧。终于,一股清亮的油线从榨筒下面流了出来,香气弥漫了整个榨坊。有人用手沾了一点尝尝,啧啧砸舌。我也赶紧从窗台上悄悄地撤了下来,怕万一是酸的,要责怪我偷看。
如今,那个油榨坊早已消失不见,那道清亮散着香气的油线却永远流淌在我的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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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最早的油是非常金贵,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点灯的
民间流传两种说法。一种是相传王母娘娘传授给黄帝一种照明的方法,给了黄帝一盏九华灯柱,内放棉芯一根,只要注入灯油,就可以保持彻夜常明。另一种说法是,黄帝得到一本河图,日夜研读,得到从树木的果实中取油的技术,用绵为心,到了晚上可以用油来照明读书。
可见,在古代,油是用来点灯照亮读书人的,不是用来吃的。我们听得多的,去寺庙要捐香火钱,其实就是指点佛灯的香油。
《三国志·魏志》中记载,“孙权至合肥新城,满宠驰往,赴募壮士数十人,折松为炬,灌以麻油,从上风放火烧贼攻具。”这里也是以芝麻油作为照明材料。
古人在掌握了钻木取火术之后,从而有了将食物烤熟来吃的概念了。但因为还没有烹煮的器皿,食物就只有单一的烧烤方式。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各种瓦罐等出现,古人逐渐将烹调技术丰富起来,他们在煮食中发现,肉类更不会沾“锅”,是因为肉中有膏脂存在。当将这种膏脂涂抹在瓦壁四面,再煮制素食时,也不会沾“锅”,而且味道更加鲜美。于是动物油才被采用。
随着人类对榨油技术的深入,植物油也越来越更容易获得,于是,人们烹制食物的时候也用到了植物油。到了宋代,榨油工艺已经很成熟了。许多植物的种子,胡麻、杏仁、菜籽、黄豆、萝卜子等等,都可以用来榨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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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人类的生活,因为有了油的介入而更加有滋有味丰富多彩。
经过几千年的发展,油从无到有,从繁重劳动力的提取到现代化的机械操作。油的品种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只要人能想到的,都能在琳琅满目的超市的货柜上购买到。
人们在今天改进了各种烹饪工艺,煎、炸、炒、炝、煨、烧、拌……,都离不开油为我们的美食开道。一日无油,无法想象,在我们的厨房里将如何施展拳手。答案是肯定不能,没有油,菜是无法做成了。没有油,厨房就不能称之为厨房。如果一日不吃油下去,就会四肢无力,胃里叫嚣着,全身没一处舒坦。
当今社会,随着三高人群的增多,人们开始推崇少油脂的食物。许多营养学家认为,油是引发许多疾病的隐患。特别是动物油脂,需要尽量少食。然而,有些时候,油脂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最记得去年跑长沙马拉松,终点有几个补给站,有八宝粥,有寿司,还有老毛的红烧肉配米饭。红烧肉的补给站立马被抢光,四小时之外的选手,怕是连肉香都没闻到。人在最疲劳的时候,是需要油脂满滴的食物来补充的,不仅满足了味蕾的绽放,更能让人瞬间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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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诗人李商隐有云:“芳香滋补味津津,一瓯冲出安昌春”。还有什么能与一道飘香四溢的油脂肉糜相媲美的,百花齐放的春天都掩盖不了它的芳香。我已深深地迷恋其间,不能自拔。